但就在陆墒还在纠结自己那个病的时候,池殷已经不耐烦了,她扣住陆墒的下巴,逼他低头看自己:“狼心狗肺?”
陆墒连忙摇头。
他瞥了眼自己没有衣物保护的手臂,以及池殷刚到膝盖的睡裙。
…会有大面积肌肤接触。
但也没办法了。
他们正经霸总不仅知法懂法还知恩图报。
陆墒托着池殷的腿弯把池殷整个公主抱起来。
陆墒一边上楼一边找话分离注意力。
“祖宗,你觉不觉得这个姿势还挺有趣的。”
“公主抱,…哈哈。”他发出僵硬的笑声。
“很应景是不是.”
没人回复这句话。
陆墒自说自话:“…我觉得还挺应景的。”
“不说话会死么?”
陆墒的尬笑顿时消失在风里。
“………”他手臂紧了紧,垂眸飞快扫了眼怀里的池殷,又飞快落在二楼尽头的台阶。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被陆则成引出的那些戾气和记忆,在池殷冷酷无情的声音中,也消失了。
可能是习惯成自然,等洗漱完铺好被子,城市教堂钟声堪堪敲过十点。
陆墒帮池殷掖好被子。
“谢谢。”
池殷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里,枕头上的长发柔顺地铺散开。
她阖上眼睛,用鼻音“嗯”了声。
陆墒嘴角又下意识勾了下,他又在床边站了半分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
最后兜兜转转,落在池殷搭在床沿的手上。
目光所及处,
皙白漂亮。
而就是这只手把欺负陆玖的人打得鼻青眼肿,也是这只手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没有掉进陆则成的陷阱里。
陆墒敛下眉,关上了壁灯,转身就往外走。
“你们做小朋友的。”
陆墒出去的脚步一顿,把身子又转向了池殷。
“听妈妈的话,不是很正常么。”
屋内一片漆黑。
在无人见闻处。
陆墒放任自己心跳快了半拍。
同一时间,数公里外的陆则成就没有这个十点睡觉的幸运了。
他已经快疯了,他不停拨打着陆墒的电话,近乎魔怔。
因为有底牌兜底,虽然前些日子被纪检委调查立案,被法院审判,他都没陷入绝望里,他只是有些焦急罢了。
就算借不到钱又怎么样,陆墒看在赵从织的份上,一定会救他。
但现在他慌了。
这种慌不是那种被推到悬崖底粉身碎骨的慌,是被人揪着衣领,半个身子在悬崖外,不知道是会被拉上去还是被推下去的慌。
他的未来不是一片黑暗,是一片灰。
好像有救,好像无救。
这种感觉太煎熬了,陆则成已经没有那份游刃有余的样子,他揪着头发坐在落地窗前,小儿子的哭声已经哭哑了,保姆已经辞了职没人管他,孙梳莲也不管小孩,只是不停尖叫着要离婚。
陆则成大声吼了一句,“你们要是再吵就去死!”
所有嘈杂声停止。
孙梳莲狠狠一抖,僵硬着身子上了二楼。
陆则成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一样,不停机械打着陆墒的手机。
而陆墒手机,早就关机。
…
深夜。
回到卧室的陆墒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
社交软件的团队在半小时前给他发来了邮件。
——「陆董,要是我们犯了什么错您一定要提出来,有哪里不满意也一定告诉我们,我们小公司实在不值得您收购啊。您要不看看其他品牌,比如小微微、小企鹅、小山羊…」
陆墒皱眉:「钱不是问题。」
对面邮件回的很快,可以看出一直在电脑前守着。
「我们知道钱对陆董肯定不是问题,但我们小公司刚起步,刚做出一个有了些人气的社交软件,其他实在一塌糊涂啊。您收购我们公司是要赔本的啊!」
这家社交软件是一堆大学生创业不久一起做的,没想到短时间内火遍全国,正壮志酬酬要干出一番事业时,突然收到陆墒的收购询问。
他们第一时间其实觉得这是个骗子。
网络骗子。
他们哪里值得陆墒看一眼啊!
陆墒在他们这儿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明明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但已经占据福布斯排行榜第五。国际风投大赛的视频,更是被他们这些人日日观看,反复品鉴,天天膜拜。
但他们通过多个渠道,终于确定了,这真的是陆墒的公司邮箱。
他们当时的心情是这样的——
我当时害怕极了。
当偶像是当偶像,当老板是老板。他们现在雄心壮志要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实在不想被收购。
七八个人围在电脑前,等着陆墒的回复。
很快,对面的回复又来了。
「算了,我能提个建议吗?」
可以可以!!!
七八个人眼睛一亮,当即围在了电脑桌前。
商业大佬的意见,这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竟然就白嫖来了!
啊啊啊啊啊。
他们像围观小米的虎头鹦鹉一样,一边垂涎欲滴,一边叽叽喳喳。
“好感动,我们竟然被这个男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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