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那么劝你你都不愿意,怎么突然又愿意了?”唐秀懿笑着问。
“自己住了两天,发现没妈的日子不好过,”楚修尽量轻松地说,“所以决定过去投奔你。”
“好,太好了。”唐秀懿说,“我这两天也总担心你,但又不敢老给你打电话,怕招你烦。”
楚修笑了下:“我什么时候烦过你。”
唐秀懿“嘁”了声,说:“对了,你搬过来的话,鹤西怎么办?”
楚修顿了下,说:“他要走了。”
“走去哪儿?”唐秀懿忙问。
“f市吧。”楚修说。
唐秀懿又问:“怎么突然要走?”
楚修信口说:“你也知道他的身世,b市是他的伤心地,他无牵无挂的,想去哪就能去哪。”
母子俩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唐秀懿低声开口:“你舍得让他走吗?”
楚修闻言一怔,难道他妈看出什么来了吗?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他故作轻松,“他又不是我对象,而且我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
唐秀懿轻轻叹了口气:“你呀……鹤西什么时候走?是不是等他走了你就搬过来?”
“他后天走,我随时都可以搬,反正也没什么要带过去的。”楚修顿了下,“妈,你明天回来吧,替我照顾照顾鹤西。”
唐秀懿没多问,直接答应了。
挂了电话,楚修舒口气,想抽烟,一摸兜,空空如也。
走出去,隔壁就是他的房间,轻轻推开门,江知宴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楚修放轻脚步走进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一抬头,看见江知宴背光的侧脸。
明明不是知宴的脸,看在他眼里,却总是知宴的模样,真是奇怪。
楚修就这样弯着腰,盯着熟睡的江知宴看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退出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抽烟,用手机订机票。
他订了后天下午两点b市飞f市的机票。
这一别,他们是否会像这世上大多数的离别一样,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经过曼谷那场车祸,楚修对“人生无常”这四个字有了痛彻心扉的体会。
余生并不像想象得那么长,明天的太阳也并不总是会照常升起,相见的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对知宴说的那番话也并不全是骗他,陪伴在唐秀懿身边的渴望胜过了他对楚珩的怨恨。
楚修长长地吐出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