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宋希仁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手, 解释道:“早晨吃饭吃的有些多了,我就在门口溜达溜达正好消消食。”
陆政安瞧着两人的表情,同宋淮书一人一边搀着宋希仁的手臂一起往小院儿走去。待三人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 宋兰氏也迎了出来。
陆政安随着宋淮书叫了声母亲,看到宋兰氏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后, 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弯起了嘴角。
“你们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还拿了这么多东西?这从山上走着一路多沉啊。”
陆政安将提着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我们也没带什么,这些都是酒席上没用完的肉片,丸子什么的。家里剩的太多了, 我和淮书两个人也吃不完,给周围邻居分了分, 也帮您和父亲留了一些。”
宋家送亲队伍回来的时候, 便已经有邻居跟宋兰氏说了陆家酒席的丰盛程度,对陆政安这个儿婿也是夸了又夸。
虽然对于宋淮书找个男人结契并不怎么理解, 但是对方对宋淮书能如此重视,显然这个男人也并没有找错。
而且就连她家那个一直对陆政安并不看好的兄弟,自陆家回来之后都变了态度,可见陆政安对迎她家孩子进门是用了心的。如此一来,宋兰氏对陆政安更加的放心了。
“哎呀,你这孩子能弄了多少东西?这要是吃不完,岂不是全糟蹋了?”
闻言,宋希仁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孩子娘就别唠叨了,你先去厨房把我买的冰糕端上来,让他俩赶紧休息休息。”
陆政安一听‘冰糕’二字,心里猛地一激灵。心中暗想这里竟然已经有了冰糕,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也有人向他一样穿越过来了。
然而,当宋兰氏端着两碗放着果干的冰粉端上来的时候,陆政安内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东西高盛酒家每天只卖三十份,晓得你们今日回来,你父亲天还没亮就过去等着了。我一直放在井水里拔着了,应该还凉着,你们快尝尝。”
宋淮书看着被母亲放在面前的冰粉,心里颇觉得不是滋味儿。低头拿着调羹搅了几下,却一口都没吃。
晓得宋淮书心里难受,陆政安悄悄碰了碰他的腰身,暗示他莫要引得两位老人难受。
宋淮书心里明白,所以沉默了片刻后,便低头喝了起来。
陆政安看到宋淮书如此便放了心,还没等他回神,却听宋兰氏招呼道:“政安怎么不吃?天儿热,等热了就不好吃了。”
两位老人慈爱的眼神让陆政安心里一阵温暖,笑着点了点头端起碗也喝了一口。
冰粉爽滑、清凉的口感让陆政安周身的暑气尽消,浇上酸酸甜甜的果酱以及暖胃的红糖水,口感清甜爽滑极是开胃。
宋兰氏和宋希仁看着宋淮书和陆政安,心里很是欣慰,仔细端详着两人,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等到陆政安和宋淮书把冰粉吃完,四人这才说起这两日发生的事。晓得结契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过去帮忙,明白这是陆政安修下的人缘儿,心中对他更是满意了。
“上次你来的时候,说高盛酒家的红焖羊肉好吃,我今儿买冰糕的时候,顺便也买了一些回来。等到下午你们走的时候,你俩带回去慢慢吃。”
“家里什么都有,您二老不用给我们准备。想吃了我们直接买就是了,反正我们离镇上也不远。”
“我们这不是方便嘛,哪用得着你们在折腾一趟?而且这个时候多吃羊肉好。”
陆政安非常理解两位老人的心情,乖顺的答应着两人说得每一句话。
因为是宋淮书归宁,即便是只有他们四个人,老两口依旧准备了不少好菜。等到四人吃完,宋淮书如同往常一般,起身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却被自家母亲伸手拦住了。
直听到老人微笑着说道:“新客上门,哪能再让你帮着收拾家务。坐着休息吧,咱们一起好好说说话。”
宋兰氏的一句话,说得宋淮书心里极是难受。跟着宋兰氏来到厨房后,便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低下头装作抠手指,来掩饰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睛。
宋淮书毕竟是宋兰氏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什么性情宋兰氏哪能不知道。只是,眼下宋淮书已经和陆政安已经结契,之后他的心思便不能全部在他们老两口身上,也得为他们的小家打算了。
“陆政安,待你可好?”
听着母亲的问话,宋淮书点了下头,费力的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母亲知道他那个人的,我们结契之后除了吃饭,就没让我进过厨房,其他的活儿就更别说了。”
提及陆政安,宋淮书虽然羞赧,但仍是对着母亲实话实说。
宋兰氏还担心宋淮书在陆家适应不了,如今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倒是真的放下了悬着的心。
“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不过,陆政安待你这般好,你也要懂事一些。不管是契兄弟之间,还是朋友邻居,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母亲放心,您说得这些我都明白。”
两人正说着,只觉得屋内的光线突然一暗,母子二人转头看向门口,正见宋希仁带着陆政安走了过来。
“今儿铺子里上货,小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和政安去帮把手。淮书要不要去?”
听到父亲的话,宋淮书从小凳子上起身,回头看了眼母亲,便说:“不去了,我在家等你们回来吧。”
闻言,宋希仁应了一声,“那行,那你们娘儿俩在家歇一会儿,我们等下就回来。”
对于宋希仁拉着陆政安干活,宋兰氏感觉特别无语。再怎么说陆政安也是新婿第一次上门,这般不客气的拉着人家干活,属实有些不尊重了。
宋淮书看出母亲眼里的不赞同,待宋希仁带着陆政安走出门口后,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劝道:“政安那人的脾气母亲也是知道的,断不会在意这些的。”
听到宋淮书的劝慰,宋兰氏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你父亲这个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可是有些时候办事却是极没脑子的。这要是被邻居看到,岂不是会在背后戳我们脊梁骨,说我们不拿政安当自己人?”
“母亲想多了,正是因为拿政安当自己人,所以家里有活儿才让他伸把手的,你莫要多想了。”说着,宋淮书搀扶着宋兰氏的手臂,想将她带到屋外。
然而,在侧身低头的时候,宋兰氏清楚的看到宋淮书的脖颈见有一块红痕。
作为过来人宋兰氏自然清楚那代表了什么,伸手帮着宋淮书掩了一下衣领,叹道:“我的淮书这次真的长大了……”
……
宋淮书归宁没几天,便开始翻地为种冬小麦做准备。
因为是与人搭班,田里活计不少,每天天色刚亮陆政安便早早的起了床。哪成想,还没等他穿好衣服,宋淮书也一起跟着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