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来到先前的家具铺子,挑中了两把摇椅。一把送到宋家,一把等床和书桌做好之后,一并送到自己家去。
宋淮书和陆政安并肩跟在家具铺子送货的车后,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时间不由得面红耳赤。好在这会儿日头大,便是脸红一些也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宋淮书这才放心下来。
等到两人回到宋家小院儿的时候,醉酒的宋希仁也刚刚醒来,正穿着坎肩儿苦着一张脸坐在院子里被宋兰氏数落。
听到门口有说话声,忙对着宋兰氏摆了摆手示意给他在人前留些面子。
宋兰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看看谁在门口说话。刚抬脚往门口走了两步,就看到陆政安和一个陌生小哥儿抬着一张躺椅往门口走来。
“你搬张躺椅过来做什么?”
听到宋兰氏的话,跟在后面的宋淮书无奈的说道:“方才我们去家具铺子逛了一下,政安看中了这张躺椅非得订一张送来不行。”
“你这孩子怎么乱花钱,家里不是已经有一张了么?又买一张不是浪费了么?”
陆政安帮铺子的伙计把躺椅放到院子的树下,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笑着回道:“上次来就看到您和伯父用的那张躺椅已经都快磨坏了,这次去正好有合适的就买了。而且这椅子也不贵,一张也能用很多年,一点儿也不浪费。”
换了身儿衣裳的宋希仁看到树荫下新送来的躺椅,见躺椅漆面光滑,一点儿也不毛糙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张椅子确实不错,咱家那张靠背有些不太好了,确实该换了。”
宋淮书见自家父亲脸色不太好,不禁有些担心。“父亲昨天喝了不少,今天感觉有哪里不舒服没?”
宋兰氏听到宋淮书关切的话,火气再次冒了上来。
“这不,从昨天回来睡到现在,才刚起来。你说又不是小年轻了,这么喝身体哪能扛得住?”
宋希仁被自家发妻训的表情有些讪讪,“昨天那不是高兴么,也就是比寻常多喝了两杯。已经没事了,你就别再唠叨了。”
宋兰氏到底是担心宋希仁,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开口,转身去厨房帮他煮醒酒汤去了。
当宋兰氏离开之后,宋希仁明显的松了口气。
见未来的老泰山如此耙耳朵,陆政安不禁有些好笑。不过,见宋希仁脸色确实不太好后,心里也是有些担忧的。
“伯父真的没事么?要不要让大夫过来瞧瞧?”
宋希仁听着陆政安的关切之言,心里极是熨帖,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就是喝的有些多了,睡一觉醒一醒酒就没事了。”
陆政安晓得陆家的堂兄弟几人都是能喝的,加上陆长根和曹师傅年轻的时候也曾混过军营,酒量也都不错。所以在买酒的时候就特意选了酒性最烈的烧刀子。如此一来,倒是把宋希仁给忘了。
昨日那个场合,宋希仁虽然喝不惯烧刀子那等烈酒,但也不好让陆政安给自己换了去,于是也只能硬撑。
没想到几杯酒下肚人撑不住了,蒙头睡了一天不说,还白挨了一顿唠叨……
听宋希仁这么说,陆政安也只得作罢。同几人又叙了几句闲话后,便也告辞回家去了。
……
六月下旬的玉米已经有半人高了,趁着从宋家回来的空档,陆政安又去了一次田里。
今年算是风调雨顺,地里玉米长势大都还不错。陆政安往中间走了一段,见地里除了草多一点之外,并没有虫害也就放下了心。
然而就在陆政安扒拉着玉米叶子往出走的时候,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女喘/息声。
陆政安不是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听着这动静只觉得人都呆滞了。捏着刺人的玉米叶子,心中不住的感叹对方真是好兴致,这等地方也能这般放得开……
唯恐惊了这对儿‘野鸳鸯’,陆政安在环视了一周后,将两人的锁定在距离自己东南方的七八米处。
好在旁边都是玉米地,陆政安想要避开那对兴致勃勃的野鸳鸯,无非也就是绕一些路罢了。
只是,还没等陆政安挪动脚步,不远处那片玉米杆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而后便偃旗息鼓了。
陆政安眼瞅着一个男人背影从玉米地里露了出来,立时屈腿蹲了下来。而后,便听到一阵玉米叶子的摩擦声,当是两人从地里出来了。
就在陆政安估摸着两人应该已经走了的时候,只听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老娘好歹伺候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个黄脸婆休了迎我进门?要我说,你家那个老不死的真是碍事,不如你们直接分家算了。”
那女人说完后,另一个男人忙哄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心急什么。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分家哪儿有那么容易……”
“那老娘怎么办?陪你这么久了,银子没给一文,反倒还搭在你身上不少。若是连个名分都捞不到,老娘不得亏死了?”
陆政安从玉米枝叶的缝隙里,看到那身形妖娆的女子狠狠戳了身边男子的额头一下,娇嗔道:“陆政平,老娘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敢不按老娘说的做,就别怪老娘闹上门去!反正我一个寡妇家家的无所谓,倒是你们老陆家……呵呵,看到时候你们的脸往哪儿搁。”
听着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陆政安终于敢从站起身来。瞧着小路尽头渐渐消失的两个人,陆政安抬手拍掉脖颈上的蚊子一脸牙酸的表情。
说起来方才那同人偷情的那男人,也算是陆政安同族的堂兄弟,乃是陆铭的独子。
曾经跟着陆家老爷子读了几年书后,便在镇上谋了个账房的差事。陆铭对这个儿子极是看重,逢人就是一顿夸耀。
没想到这个一直让陆铭引以为豪的儿子,竟然同一个寡妇在无人的野地里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
不过,这事儿跟陆政安关系并不大,他也不打算管。等到陆政平跟那个女子离开之后,便也回家去了。
然而几天之后,就在陆政安和宋淮书在自家园子里翻地打算种冬菜的时候,只听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随后陆迎春惊慌失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政安哥,政安哥你在么?出事了,呜呜,我爹出事了……”
陆政安和宋淮书一听陆迎春竟然说陆长根出事了,心里顿时一惊,扔掉手里的抓钩和铁锨就往前院儿跑。
看到站在院中脸哭的跟只小花猫儿一样的陆迎春,陆政安忙问道:“长根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四伯家今天吵架,我爹就被叫过去劝架。也不知道四伯发什么脾气,竟然动了刀,我爹上前去拦就被砍了。呜呜,政安哥,你快去看看吧,我爹流了好多血被送到镇上了,我娘不在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陆迎春,陆政安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长根叔身强体壮肯定没有大碍。”
说着,陆政安犹豫了一下,躬下身看着陆迎春继续安抚道:“这样,你跟你小宋哥现在我家玩一会儿,我去镇上看看长根叔的情况。有任何消息我马上回来通知你,可以么?”
听着陆政安低沉的声音,陆迎春慢慢平静了下来。看着陆政安的眼睛,抽泣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