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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个月过完吧,教你们的千字文也还差一些,铺子也没有敲定。”
“好的好的。”林小幺早就是林真最忠诚的跟屁虫了,只要是林真说的话,他就觉得好。
听到他什么都想好了,其他人自然都没有意见,而且林真还有大半个月才去镇上,要说什么还有时间。
夜深了,老老小小洗脸洗脚睡觉。
林真正站在屋檐下倒洗脚水,林大嫂突然走到他身后叫住他。
林真知道林大嫂是颇有成算,但心思不歪的人,把盆子放在墙角,问林大嫂:“嫂子,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吗?”
林大嫂看了眼身后,拉着林真到院子里:“真哥儿,我知道我说这话有些不好,不过……”
“嫂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林大嫂看着他,咬了咬牙道:“是这样的,我想着小幺也跟你去镇上了,那我家柱子能不能也跟着你去。”
她怕林真不答应,连忙道:“柱子那孩子还小,做不成什么事,你不用给他工钱,只叫他跟着你学点本事就行。”
林大嫂心头还是有些忐忑的,从林真回来后做的事说的话,她就知道自己这小姑子不是一个简单的,自己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可她也是太想给自家孩子谋个出路了,在村子里能有什么本事呢,一年到头忙得要死要活,不还是那几两银子,交了粮税刨除吃的,更是剩不下多少,遇上不好的年景,更是活得艰难。
经过林真这一年的影响,林大嫂明白,人不能定死在一个地方,出去才能赚银子。
林真没想到林大嫂是来说这件事的,他问林大嫂:“这话是大嫂你单独来跟我说的,还是跟大哥商量过的。”
林大嫂低着头:“你大哥他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他铁定不准。”
“他怕麻烦你。”
“这不是麻不麻烦的事儿,大嫂,我当初能带着小幺做生意,在镇上跑来跑去,就不觉得孩子麻烦。”
“只是柱子那孩子吧,可能不愿意。”林真教他们念书,跟这几个小的相处的时间就多,久而久之就看出一些东西。
林柱子以前在没有选择权的时候,就按照林大嫂林大哥说的,老老实实种地,想的也是能吃饱饭,不饿肚子就行。
但随着林家的日子好过起来,不必每日都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时候,他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今天下午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蹲在院子里望着小木屋里顾栓子的那把折叠椅,眼睛里的东西跟平时不一样。
林大嫂以为这是林真的推脱之词,着急地道:“孩子哪里有不愿意的,每天能吃到麻辣烫,还有你教他做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嫂子,”林真让她平复一些,不要那么激动,“谁说孩子就没有自己的想法,我看栓子对木活挺有兴趣的,你去问问他,要是他想学,我和村里的马木匠有几分交情,让他去那里当当学徒,学点本事。”
“要的他愿意跟我去镇上做生意,那我就带着。”
林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大嫂也不好说什么,焉头耷脑抚了抚鬓边的碎发,“那好,我去问问栓子。”
两人话刚说完,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屋门外的林大哥。
林大哥脸色很难看,眉眼里有些怒气。
林大嫂知道自家男人性子,平日里很好说话,一旦发火就不得了。
她有些害怕。
她也觉得自己来找林真这事做得有些不对,林真对他们家够好了,要不是林真,一家人现在还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但是……
林真走上去,“哥,嫂子说的话我听着了,我觉着没什么问题,你可不要板着一张脸,没得让人害怕。”
林大哥瓮声瓮气地道:“她不知足。”
“这就严重了,不是什么不知足,为人父母的不为儿女考虑为谁考虑,该说的话我都跟大嫂说了,你们回去好好说说聊聊,明天跟我说结果。”林大哥不是会动手的人,也很讲道理,林真就随他们去了。
有些话还是夫妻二人说更好,旁人插进去会适得其反。
林大嫂跟着林大哥回屋去。
林家总共两间房子,一边住着林阿爹林父还有林真林小幺几个,另一边就是已经成家的林大哥林二哥一人住一半,两家人中间是一堵泥巴和稻草糊的墙。
林大哥家住的那半还用黄黄的麻布隔出一小半,给林柱子住。
所以真正属于两口子的地方非常狭窄,放了一张床和一口柜子,转身都有些困难。
林大哥脱了鞋躺在床上,脸上表情十分平静地对林大嫂道:“睡吧。”
睡什么呢,不过是怕吵着隔得极尽的林二哥一家,要她在耳朵边把话说清楚。
林大嫂眼神木木地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
她本名苏小妹,是离鲤鱼村很远很远的一个村里的姑娘,比瓦窑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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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太远路太陡,连镇上的收粮官都不愿意去,只当没有他们那个村子。
但是没有收粮官收粮不意味着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他们村子建在深山里头,到处都是密林和山坡,开垦出来的土地也种不出多少粮食,家家户户都只能打猎为生。
可与深不可测的密林相比,村子里的人那么渺小,几乎每年都会有人被猛兽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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