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阵低声交谈声响起。
过了一会儿,另一道支支吾吾的男声开了口,想必就是那云澈了。
只听云澈道:“只是谷主,弟子实在不明白……这些药人在被喂药之初,就已经遭受了非人的痛苦,如今要再用他们用药引入药……是否违背了行医救人的根本……”
那老者声音似乎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唉”、“唉”的叹了几口气,又道:“仁心太过也坏事,这一点你云岫师兄反倒比你强了。云澈,你若不成,就暂且放着吧,待你云岫师兄回来,你再同他一道打理。”
那男声喏喏应了个“是”,没再答话了。
季、洛二人听了一阵墙角,互相对视一眼,俱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
向来只听武林中人谈刀论剑,谈到兴起时便是大打出手,如今听来医者论医道,也并非十分的和谐,总有理念不和之处。
只是这“怯懦”又是何怯法,“非人的痛苦”又是如何痛苦,还有那“药人”又是什么身份,两人确实都不得而知了。
好在这小院墙壁上雕着几扇花窗,站在窗旁就能窥得院中景象。
二人上前一步。
洛闻心双手搭着木头的边边要往里瞧,季晟则抱臂立于他身后,只微微低头,透过窗户的缝隙,一眼就望到了里头。
只见里面是一方庭院,正上方放置着一张紫檀木桌,后头坐一位鹤发白须的老者;
下头则是数十来张小几,每一张后头都端坐着一名穿白布袍的青年人,头发均以绣着兰草纹样的布巾包着,看着倒是像书生一般。
这场景一看便能猜出,坐在上头应当便是狄老谷主,而底下的,应当就是谷中的弟子们了。
遏云谷的弟子们分内门与外门,内门么,自然是老谷主或诸位师伯们嫡传的弟子,而外门则是由鹿鸣堂□□养的医徒。
不过为显一视同仁,每月初五,老谷主或是某位师叔都会在鹿鸣堂开坛讲学,届时众位内外门弟子都会一道前来听讲。
今天便是九月初五,老谷主讲学的日子。
方才讲的,正是以药人作药引入药——
自然并非是以人入药,只是许多药物需得经人体走上一遭才知效力深浅,方能为大多数人所用。
药人就是这个道理了。
忽听老谷主拍了拍手,便有三两个少女自门扉后走进了院内。
众人目光都聚了过去。
这些少女俱都身形高挑,身材傲人,但却都梳着男子发髻,穿着男子衣衫,有一丝诡异的不和谐。
洛闻心正觉奇怪,便听老谷主道:“制无垢丹的是哪几位?上前来,一道来诊一诊他们体内药性几何。”
洛闻心在心中暗想,看来这几位少女便是药人了。
只见几名弟子走上前去,那几名“少女”便将手搭在衣襟之上,看起来像是要解衣服一般。
洛闻心头一次见这样的问诊场面,好奇无比,睁大眼睛,正待再看,一双大掌便覆在了他的眼睛上面。
?
眼前黑漆漆的,洛闻心伸手去拉男人的大掌,小声道:“……你捂我眼睛做什么呀。”
季晟凑近一点,在他耳畔道,“不能看。”
说着,竟是一手捂他双眼,另一手则把他抱了起来,就这么将人一路端走了。
洛闻心懵了。
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看到!
他心中既好奇又着急,手扒拉着男人的大掌要往下拉,却是一点儿也拿不动。
天知道季晟到底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
也不知季晟一路将他抱到了哪里,只听鹿鸣堂的声音都远去了,心知定是走了很远了。
洛闻心已经泄了气,但仍旧忍不住问道,“做什么偏不给我看呀?”
季晟思考两秒,“没什么好看。”
洛闻心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你能看,我却不能看?”
明明是季晟带自己过来这边的,结果他却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了,不给他看。
季晟道,“我也没看。”
二人在这无人之处你一句、我一句,“你没看”、“我也没看”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洛闻心心里跟被猫抓似的痒,追问了好几句。
他本就是个好奇心重的性子,以往身体不好时被拘着哪儿也不许去,才没什么新奇可看,如今好了一些,却还要被捂眼睛。
季晟被他缠的没办法,干脆将他抱了起来,扣着他的脖颈,便在他唇上吻了一吻。
“有这么好奇?”男人含着少年软嫩舌尖□□一阵,总算是堵住了他絮絮叨叨的小嘴,无奈道,“那心心给我看看你的,好不好?”
洛闻心鼓着脸蛋,也不知他在讲什么。
结果下一瞬,便见男人俯身下来,先在他颈侧嗅闻一阵,又往下一些,隔着那层薄薄的白布衫子,就咬了上去。
那地方何其娇嫩,就算隔着一层绵软布料,也是不能随便碰随便捏的,更何况是如此直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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