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亲人会记得, 并没有人会在意。没过多久,村里人的饭后谈资, 便又换了一个。
魏铁牛被关进去之后,本来是不需要负责的。但不知为何, 这人就像是疯了一般, 非说自己有错, 要接受人民的审判和制裁。
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顾惊蛰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虽然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去让魏铁牛付出代价, 但架不住他交到了一个有能力的朋友。
可以说,会交朋友也是他的实力之一。
魏铁牛被关了起来, 却不是以杀人犯的罪名, 毕竟顾父自杀可是当着那么多人面进行的, 哪怕再怎么不情愿, 他们也是要遵从法律的指引。
魏铁牛被判刑那天,顾惊蛰和魏婷婉也去了, 有陈兴国在,他们这也算是探监的一种。
隔着细细的铁栅栏,顾惊蛰冷漠地看着魏铁牛,对方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许多。
顾惊蛰看着他这副模样, 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又是假惺惺的装给谁看?是想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忏悔,来给自己塑造一个浪子回头的可怜形象吗?”
“说实话,这样的你,还挺让人恶心的!”
顾惊蛰和魏铁牛的接触并不少,一般都是在顾父被魏铁牛欺负后,顾惊蛰再去把魏铁牛的儿子揍上一顿。
现在顾父没了,但是顾惊蛰却不能为了报复回去,而无视自己的未来。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估计不止顾父会生气,连早就逝去的顾母,也会对儿子感到失望吧!
所以顾惊蛰不能这样,他得等,等着家里这些年所遭受的冤屈被平反。
然后把消息给顾父顾母送过去。
魏铁牛抬起眼皮,嘴唇蠕动:“我不讨厌你的父亲,我只是……嫉妒他而已。”
嫉妒,可真是一种可怕的情绪。
因为它,有人蒙受了不白之冤;有人遭受无妄之灾;还有人良心备受煎熬。
说魏铁牛和顾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并没有,有的只不过是身份地位的不对等,所造成的悲剧而已。
“我其实挺喜欢顾廷君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嫉妒他的呢?大概是从知道我们其实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开始吧!”
魏铁牛其实也有过一个文雅的名字,是私塾的先生给起的——
叫魏皓轩,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但自从产生了嫉妒的情绪之后,魏铁牛便主动选择了斩断过去,这种和贫苦百姓的形象并不符合的名字,他是绝对不会要的。
所以就又把名字改了回来,改成了这个由他那个大字都不识一个,只知道种地的农民父亲起的名字。
当然,魏铁牛这个名字也不是没有寓意的,他的父亲希望他能拥有牛的品格:坚毅、勤奋。
可惜,这两个充满了期许的名字,不管是哪一个,都已经被魏铁牛给辜负了。
现在顾父死了,魏铁牛终于可以承认了自己的嫉妒心,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魏铁牛将脸埋在手掌心里:“我不想让顾廷君死!我不想害他的啊!”
“我只是看不惯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哪怕他还是那副讨厌的少爷做派,也比现在这个样子要好啊!”
魏铁牛真的很伤心,比得知顾母死的时候还要伤心,可是看在对面的两个人眼里,却有些好笑。
魏婷婉忍不住问道:“顾叔叔会变成这个模样,不正是你们这些人的杰作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步步紧逼,他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魏铁牛,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魏铁牛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我真的不是想让他死啊!”
魏婷婉急躁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有栅栏挡着,她是真想冲过去再打魏铁牛一顿。
“别气。”顾惊蛰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宽厚且温暖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肩上,让魏婷婉原本急躁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魏铁牛,你究竟是什么想法,我们并不在意。”
“但你要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跟在顾惊蛰的身后,魏婷婉顺从的离开了这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下头,正好对上了魏铁牛怔怔地看着他们背影的视线。
没有搭理他,魏婷婉犹豫了一下,牵住了顾惊蛰的手。
“……”
两个人离开了监狱,走在路上的时候,魏婷婉忍不住问道:
“我听陈兴国说了,你要去跑车?”
“嗯。”
“跑车好啊……可是,也挺危险的。”魏婷婉小心提醒道。
这个年代,虽然很好,但却也很乱。
因为技术条件不够,所以案件破获率也是挺低的。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跑车的人,基本上都会遇上拦路抢劫的。有的甚至是同一个村的人,一起拦路抢过往的车辆。
魏婷婉不想打击顾惊蛰的热情,却也想和他说清楚这些情况。
顾惊蛰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毕竟,我可是还要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