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榕榕说着把人家太医从下班路上抓过来的话,言辞间不但没有羞愧,反而颇为骄傲。
她大眼睛闪亮亮地看着穆瑾,浮现出四个清晰的大字:我棒不棒。
穆瑾想笑,气息一上来却被喉间的痒意堵塞,变成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去倒杯温水。”顾倾温雅的声音突破嗡嗡作响的耳膜,段榕榕的应和声和啪嗒啪嗒跑动的声音传来,随即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穆瑾的。
“瑾儿,失礼了。”顾倾轻声道。
穆瑾脑子发懵,还没等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宽大的袍袖就被人向上撸/起,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和小臂。
顾倾温暖的手掌握在她的手上,对比起她过高的体温,竟然有种十分舒适的清凉感,让她忍不住从墙角探了出来,向床边靠了靠。
顾倾一手握着穆瑾的手为她把脉,看到她肯出来,另一只手抖开宽大的被褥,正好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
由于把脉的原因,他们两个无论怎么挪动姿势都不能分开太远,于是当段榕榕端着一杯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穆瑾从墙角里出来,而顾倾把她裹起来后还没来得及放到床上的景象。
清雅出尘的顾太医怀抱着相貌明靡的年轻太监,太监的一只腕子还被握在顾太医的手中,乍一看,让人分不清是太监在投怀送抱,还是太医的巧取豪夺。
然而不管怎么看,都充满着禁忌的美感。
段榕榕:……
穆瑾:……
穆瑾吓得嗓子都不痒了。
唯有顾倾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两个人惊悚难看的脸色,自然地完成而来手中的动作。
当穆瑾被舒舒服服地盖上被子靠在床头,段榕榕这才回过神来,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到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在顾倾搭在穆瑾手腕的手上。
“顾太医,还没好吗?以太医院左院判的医术,这不应该呀。”
一开口这□□味连穆瑾都听出来了。
顾倾也没理她,又细细地斟酌了一会儿,这才将手从穆瑾腕上移开,侧身打开了药箱。
段榕榕刚才还在阴阳怪气,这会儿看太医似乎有了结论,又挂上了一脸的担心,“太医,穆总管她没事吧?你看她一脸菜色,都要晕了。”
穆瑾:你才一脸菜色,你全家都一脸菜色。
“不过是发热而已,能有什么要紧事。”她抽回被晾在外头许久的那只手贴在额头上,感觉有一丝凉意渗进皮肤,这才好受了些许。
她开始乱七八糟说胡话,“就算是担心我把疫病带回宫里,也未免太晚了吧,要带也是顾倾带的,他回来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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