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没想到他没过问她把询问的人赶回宫里的罪,一时准备好的说辞没法用上,卡了半拍:“奴才不敢,当初是奴才自己求陛下开恩才得来这个立功的机会,正担心是否有辱圣恩呢。”
“看你这乖觉的模样,想必是知道自己犯错了?方才进来时不是还满面得意。”宇文睿哼笑一声,随手拿起刚接下来的折子举了举,“那么积极地把这些折子呈给朕,这里面有你的护身符?”
没等穆瑾回答,他突然将手中的折子重重拍在案上,沉下来的声音不怒自威:“穆锦文,你可知违背圣意,驱赶传话的侍卫该当何罪?”
穆瑾浑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立刻再次下跪,因用力过猛而感到膝盖生疼,垂着脸龇了龇牙,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回陛下,奴……奴才是迫不得已啊!当时疫情正值严峻时期,那侍卫打着陛下的名义非要进入城西巡查,要知道奴才可才是陛下您亲口御点的钦差。何况这疫病凶猛异常,但凡是走进来的都有被感染的危险,哪怕是奴才自己都不例外,如何敢放他进来行走之后再回宫面见陛下!”
她声音有些发抖,但是分外坚定。
“如今病情得到控制,奴才这才连夜赶路前来向陛下请罪,请陛下明察!”
一番话说得铿锵凛然,宇文睿情绪不明,穆瑾低着头瑟瑟发抖。
半晌,周身压抑的气压一散,宇文睿道:“你是钦差,倒是和一个侍卫置气了,就算把他放进去压着他不让走又如何,平白落个抗旨的罪名。”
穆瑾一听这语气里没怒意了,立刻眉开眼笑地打蛇随棍上:“奴才就是看他态度嚣张,仿佛陛下给他的权利还压过我……奴才了似的。”
在宫外待久了说话太过轻松随意,她差点咬着了舌头。
并且在心中为自己的发言点了下赞。
要知道,宇文睿虽然明面上宠着原主,但是内地里其实格外厌恶原主的狐假虎威恃宠而骄,而在帝王面前提起“权利”二字,哪怕这权利是他自己给的,也无疑凸显了她的愚蠢和骄纵。
一回来就刷男主这里的反派值,她真是太敬业了。
穆瑾正在为自己的机智得意洋洋,宇文睿望着这个发现自己不生气了之后,就变得眉眼明媚喜滋滋的小东西,心里倏地升上一股久违的熨帖和暖意。
她离宫三月,他也心神不宁了三月。
当初若不是她全力恳求,被她不为苍生只为他的情怀触动了心弦,他不会考虑将她送往犹如人间炼狱的疫区。
幸好她好好地回来了,还带着漂亮的结果。即使现在还没有翻开她呈上的奏折,宇文睿也知道,这里面肯定不乏夸赞她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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