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瑾抢答道:“心疼!”
叶非折赞赏看他一眼:“不错,若是阿佑知道我如此作为,他醒来后该有多心疼?恐怕是恨不得以身相代,我们两个折腾到后来一个都活不成。正是为他性命考虑,我才更不会答应!”
白家父子被忽悠得连连点头,眼里泛出了感动的盈盈泪花。
他们愈发觉得先前想要强行拆散叶非折和楚佑的自己,真不是个人。
宿不平听得摇了摇头,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他险些要信以为真了。
可惜只是险些。
因为宿不平太清楚那人薄情冷性的性子,带着他的刀也薄情冷性,戾气噬主。
能被这样凶的刀选中的,能是什么温柔多情种,良善白莲花?
叶非折自己也有点被自己感动了。
他不再废话,扬刀出鞘,振袖出刀,不平事稳稳架在罗央颈项上:“你救不救他?不救就死。”
如果是别的刀,罗央说不定还能挣扎一下,搞个你看他先死还说我先死的把戏。
但是这把刀——
罗央是真怕叶非折还没动手呢,这把刀先自己把他人头给割了,于是捏着鼻子认怂:“好,我帮你救他。”
他瓮声瓮气道:“不过救他的手法极其复杂,此处无法实施,你们得跟我回到分堂中,我方能得以施展。”
叶非折刀锋更抵进他脖子一厘,不耐烦道:“废话什么?赶紧带路!”
他不曾瞧见罗央转身时得意的笑容。
是,自己万魔大阵被毁,在叶非折刀下落了劣势。
可魔道之大,绝不止自己一个小小金丹。
视魔使为眼中钉想要除之后快的,也绝不止自己一个小小金丹。
罗央早在叶非折在阵中时,怀着防患未然的心思,联系了一位元婴。
那位元婴的顶头上司,是魔道一位大乘尊者的弟子,靠山不可谓是不硬挺。
罗央能够请得动他,得多谢魔使的名头。
魔道有赞成拥立圣刀的,也有觉得一把刀何德何能配上圣尊称呼的。
好巧不巧的是,元婴靠山的靠山便是后者,此番圣刀大众旗鼓,选举魔使,除却白若瑾等恭迎的以外,还有想要杀人灭口的。
元婴身为其小弟的小弟,自是义不容辞,一听到罗央那边有魔使的消息,什么架子都没摆,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他们一行人,匆匆赶至魔道分堂门口。
在此期间,罗央与元婴早已暗通款曲,元婴亲自出手,在分堂门口布置了一个万魔大阵,威力胜过罗央那个十倍八倍,保证让叶非折一进门就来一个有来无回!
楚佑昏昏沉沉中置身幻境。
他脚下有两条路。
一条是封闭血脉,从此安安稳稳修行,好好做他该做的少年天才,按部就班,出人头地。
一条是任由他未知的血脉逐渐苏醒,走向他未知的结局。
会被当作异类,会被不齿,会被追杀,会遇上生不如死的折磨,和他料想不到的难关。
楚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血脉,他生父生母是何方神圣。
可是同时——
也能够最快的获得最庞大的力量。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抛弃你莫非还要陪着你?”
叶非折在万魔大阵前半截时说过的话,犹然回荡在楚佑耳边。
楚佑不再犹豫,身影沉沉远去在觉醒力量的路上。
他想抓住叶非折。
他想拿真心换叶非折的真心,拿信任换叶非折的信任。
但倘若叶非折依然要背叛他,要抛弃他——
那就……困住叶非折,令他再也无法逃脱。
下一瞬,有汹涌力量冲进楚佑身体里!
第20章
“魔道分堂,到了。”
罗央悄悄低头,掩去眼中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们所在的府邸花木葳蕤,长廊漫折,筑起一层又一层的清幽院落,隔断一重又一重的纱幔垂帘,隐约看,可见其后的杨花飘飞,枝影重叠。
大隐隐于市。
如若不是罗央带路,恐怕很难想象到,这座形如富贵人家宅邸的建筑,竟是魔道在饶州的分堂总部。
罗央沉醉地吸了一口空气。
这才是他的主场,可以让他尽情发挥应有实力的地方。
“不好!”
白若瑾大叫了一声。
府邸四角升腾起煞气腾腾,顶上乌云罩顶,转眼间景象大变,哪还有半分富贵雅致的模样?
倘若白若瑾修为再精进一点,就会发觉那些煞气统统是冲着罗央去的。
罗央展开双臂,尽情地吸收着煞气,修为上给人的压迫感蹭蹭蹭地往上升,笑容因快意而扭曲:
“你们千辛万苦毁掉本座的万魔大阵又如何?这回在本座地盘上,饶州分堂百余年的积累可不是那么好挥的!”
说到万魔大阵,他面容心疼地狰狞了一下:
“给我受死!”
罗央出手如电!
他手里那条破空时挥出呼呼风声的长鞭也迅疾如电!
长鞭上密布着森森的尖锐倒刺,漆黑发亮,犹如毒蛇吐信时探出的獠牙。
可想而知,一旦被这长鞭碰到,不死也要被扯去一大块皮肉。
金丹巅峰的全力一击岂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