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清瘦的她, 看起来更是像受了虐待一般。
司老太太一大早看见福薄的人, 只觉更加糟心。
不知怎的, 她又想起了那个孙儿媳。
那丫头,长的倒是喜气,但……
她摆了摆手,道:“哎哟, 我这头怎么又疼起来了!二姨太啊, 你就回去吧!”
二姨太用手指绕了绕帕子, 到了声“是”,低头走了出去,在心里将司老太太翻来覆去地骂。
这个老虔婆, 心眼儿坏的要命。
生的儿孙自然也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
她捏着帕子越走越急,却在心里头告诫自己:越是心急,越不能着急, 仔细谋划一番, 一步一步请君入瓮。
——
一连数日, 苏雪桐都是早晨五点半起床,大多数时间是随司铖一道去营所,每周还得去郊县巡查边防一次。
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苏雪桐又有一种自己会变成瘦娇花的错觉。
可房间里又大又亮的穿衣镜告诉她,她的脸还是u形的。
肉脸盘子实在是伤不起。
天气越来越冷,苏雪桐的小绣花睡衣,升级成了加绒版的,仍旧是谭秀珠亲手缝制。
苏雪桐日日跟着司铖,不大去谭秀珠那里,主要还是心疼她,她一见司铖就像老鼠见了猫。
还是前日去郊县巡查之前,苏雪桐让司铖拐去了洋房一趟。
谭秀珠不止给她做了新的睡衣,给司铖也做了套新的,抱着衣裳无比担忧地说:“少帅要是不想穿的话,那就算了。我是琢磨着,我住在人家的房子里,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做人终归要有点良心……”
说到底,司铖是个讲良心的。
他若是只将她闺女带来,将她扔在白木镇不管不问,也不是不可以。
或者,将她杀了都能说的过去。
当时,苏雪桐一把接过了衣裳,宽慰她道:“你且安心吧!别想那么许多,司铖那厢一直都在打听着我爹的消息。”
提起苏言和,苏雪桐就在心里叹息。
她琢磨着,这人要是还在的话,怎么可能会一直没有音讯呢!
她每回一想起他来,思绪只敢走到这里,其余的她不敢多想,一是为了宽自己的心,一是为了谭秀珠。
苏雪桐在镜子前站了许久,司铖冲完了凉水澡,带着一股子冬日的凛冽,进了屋子里。
团子畏寒,屋子里烧了些上好的银炭。
他却是畏热,都这个时节了,还是喜欢洗完澡之后裸着上身。
司铖进屋之后,就关上了房门。
今日府里的管家差人来送信,说的是东院的老太太,最近又想生事端了。
据说这回想找的借口是团子的肚子没动静。
可笑至极,莫说他和团子到现在都没圆房,即使圆房了,他和她也不过才成亲一月多的时间。
这么短短的时间,他也得舍得让她怀上身孕。
司铖的眼神比那夜幕的颜色还要深暗,却在瞧见镜子前扭来扭去的团子时,猛地又浮上了一道光影。
团子是个聪慧的好团子,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认完了一整本的《千字文》,最近这两日,都能帮他整理一下简单的公务资料了。
就连射击也学的不错,虽然到现在为止,都不愿意拿诸如兔子类的活物练习。
司铖知道她虽然心软,但知道轻重,倒也不去逼迫她。
他定下的三样功课,一直以来都只教授了两样,还另有一样课程,到现在都未开授。
司铖心下浮动,大步走到了镜子跟前儿。
苏雪桐被背后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她嘟嘟囔囔:“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是你在想什么,想到出了神!”司铖出言反驳。
苏雪桐打了个哈欠道:“困了,睡觉。”
往雕花的大床前挪动了步子,却被司铖伸手揽住了腰。
他陡然的贴近,让她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
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他忍了这么多日,难不成就是今天了?
苏雪桐心想着,今天并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特别日子啊。
司铖不知道团子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她的眼睛已经从自己的脸上,扫向了胸膛,似乎还想往下的时候,他猛地咳嗽了一声,胸膛剧烈地起伏。
“我教你跳舞。”他听见了自己压抑的声音。
“嗯?”苏雪桐真的好想敲开司铖的脑袋瓜子看一看。
真的。
为了不写那些个要命的繁体字,她费劲了力气,给自己造了一个聪明能干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