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上了急救,还躺了一天又一夜,学校领导可能要吓疯了,他们肯定不能让她参赛了。
再说,她现在负这么多分,省赛舟车劳顿,她确实有可能在路途颠簸中再次奔往救急的大道。
她自己挣分,每一项目都有上限。参加比赛是唯一不设上限的项目,但如果一层层比上去,她就需要足够的健康去应付舟车劳顿和赛场压力。
感觉每一个出口都被堵死了,覃莳郁闷,一个倒头瘫在了身后垫着的那两个大枕头上。
就这么个自我放弃式的倒头动作,都能让她气喘吁吁。后脑勺撞上塞满了棉花的枕头,昨天磕到的地方痛得更厉害了。
陆哲刚把筷子给她拆了,正想给她递过来,没想到这位刚才还笑得合不拢嘴的人,突然就后倒瘫下去了。
知道她后脑勺有伤,陆哲下意识要去扶却没赶上趟,忘了手里还揣着双筷子,直接给覃莳脑门上戳了一下。
两面夹击,前后头痛。覃莳瞬间觉得头晕目眩。
她喘着气,扶额沉默。
积分自由了好几个月之后,她又重归清贫。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难过。
下一次能用健康得到什么时候……她都不敢想。
覃莳沉浸在悲伤中,等不到她炸毛的陆哲突然的手足无措。
比起炸毛的覃莳,他更害怕那一天在电话中忽然沉默下去的覃莳。她从炸毛后的气愤情绪中走出来,以一种无比平和的语调问他——“我好不好玩?”的那刻,他在燥热的烈日之中,像被兜头浇下一壶冰水。
那天的阳光也像今天一样刺眼又炎热,让人的心里忍不住焦躁又慌张。
陆哲抬手,迟疑地缓慢地拂开她扶额的手道:“我看看。”
或许是因为刚好有一徐清风在这个时候吹进了屋,流转在了房间之中。在这流动的暖风中,陆哲一贯冷淡的声线也化成了柔软的风。
他看过来,看向她的额头,靠得并不太近,但依然能看见根根浓密纤长的睫毛。睫毛下面,那双终年蕴积着薄冰的寒潭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出了一泓清泉,带出了一线柔软的弧度,令一向沉郁感极重的他显出了几分明亮。
却在这时,覃莳的电话响了。伍老师问:“一醒来就玩手机?这可不好。要静心休息,你哥哥怎么不管你?”
覃莳:“?”
她挑眉看正一个个打开餐板上食盒的陆哲,重新跟伍老师确认:“我……哥哥?”
伍老师道:“嗯,你哥哥昨天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情况稳定了……”覃莳偏着头看陆哲,陆哲神色不变,将餐盒的盖子一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