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她不能承认,否则霍修真会杀了她的。
但就算她不承认,霍修也认定了是她害死了儿子,自然不会放过她。
掐晕了沈半夏,霍修拿出绳子将她五花大绑,关进了储藏室,沈玉竹也没放过,姑侄俩关在一起,明天把沈玉竹送给唐来金,沈半夏就卖去穷山沟里,他知道有个很妙的地方,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更娶不起媳妇,兄弟几个娶一个媳妇比比皆是。
他把沈半夏送过去,一定很受欢迎,也一定会好好地折磨这个贱人。
霍修打消了去胡婉兮那儿的念头,他得在家看着这俩贱人,夜渐渐深了,沈玉竹和沈半夏蜷缩在狭小的储藏室里,又冷又饿。
“姑姑。”
沈玉竹叫了声,储藏室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沈半夏紧紧依偎着侄女,互相取暖,她盼着天快些亮,这样就会暖一些,可她又希望夜晚过得长一些,最好永远都别天亮,这样霍修就不会醒来,也不会处置她了。
第817章 逃跑
“姑姑,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沈玉竹小声说,不能坐以待毙。
“逃不了,连窗户都没有。”沈半夏已经绝望了
沈玉竹咬了咬牙,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她其实有办法了,但她还没下定决心,姑姑是迄今为止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不忍心伤害撇下姑姑一个人。
可如果不逃走,她就要死在这了,明天唐来金过来,肯定不会放过她,她必须逃走。
“姑姑,我先出去,到时候再来救你。”
沈玉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沈半夏还没反应过来,后脑一阵剧痛,便不省人事了,沈玉竹手上的绳子不知何时脱落了,手里多了个黄铜雕像,是她刚才摸到的。
霍修绑绳子的技术并不高明,沈玉竹人瘦手小,没多时又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她捏紧了雕像,摸了摸地上的沈半夏,深吸了口气,惊恐地叫了起来,“姑姑……你怎么了……姑姑……你别吓我啊……”
声音在静寂的夜晚十分刺耳,霍修没多时就被吵醒了,还有隔壁邻居的骂声,霍修穿着睡袍,不耐烦地下来查看。
“姑父,姑姑她出事了……求你送她去医院吧……求求你了……”
沈玉竹哭着哀求,霍修并没起疑心,以为沈半夏真出事了,便打开了储藏室的门,手电筒照了照,沈半夏死尸一样躺着,沈玉竹跪在地上哭,看着不像是假的。
霍修又凑近了些,低下头查看,可别死在他家里,晦气。
但才刚低下头,一阵劲风传来,霍修是练过武的,反应比常人快,头偏了下,雕像砸在了他额头上,热乎乎的血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霍修脑袋嗡嗡响,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小畜生!”
霍修都快气死了,他竟被个孩子暗算了,也怪他太轻敌,这个小畜生连亲娘亲外婆都敢下毒手,心思手段自是厉害的,他一时大意了。
沈玉竹也害怕,身体不住颤抖,手快抓不住雕像了,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不能错过。
将雕像朝霍修砸了过去,紧接着是一古脑的东西,储藏室堆满了杂物,沈玉竹看也不看,抓起就扔,霍修虽然避过了些,但也有一些砸在了他身上,一时间竟腾不出手去抓沈玉竹。
沈玉竹一边砸东西,一边瞅准时机往门口跑,储藏室的东西堆了十来年,布满了灰尘,狭小的屋子里尘土飞扬,眼睛都睁不开,霍修是有洁癖的,他厌恶尘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怕尘土掉进眼睛里。
就是这个时候,沈玉竹抓起空了的箱子,用力砸在霍修身上,趁霍修闪避时,她灵巧地跑了出去,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追出来的霍修砸了过去,一路跑一路砸,屋子里砰砰啪啪的,霍修一时间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玉竹逃了出去。
他倒是想追上去,可有邻居跑出来骂人了,“霍同志,你不用上班我们还要上班的,要吵架白天再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起……”
霍修赔礼道歉,错过了时机,沈玉竹已经没影了。
第818章 转机
沈玉竹一口气跑了许久,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现在早晚寒冷,白天暖和,她白天在家都只穿单薄的毛衣,出门才会套上外套,现在她身上就是件薄毛衣,根本抵抗不了寒冷。
好在跑了会儿就热了,沈玉竹不敢停下来,胸口像是要炸了,她一直跑啊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确定霍修不会再追上来了,她这才停下来查看周围环境,是她从来没来过的地方。
沈玉竹抱紧了身体,看到了远处有几个流浪汉,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沈玉竹不敢逗留,朝有灯光的地方跑去。
她身无分文,又没有介绍信,招待所也住不进去,可外面过夜肯定也不行,她会冻死的。
冷风吹了过来,沈玉竹抱紧了胳膊,刚才过度紧张,又跑了那么久,身上都是汗,里衣都湿了,现在紧贴着肉,寒浸浸的,冻得她脸都青了。
可她也没力气跑了,身上还疼地很,霍修打她没留一点力气,脸上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肿成了猪头,还有肚子,吸一口气都疼,沈玉竹一边走一边看夜空,天上星星很明亮,月儿如钩,星空很美,可星空下的她却如此凄惨。
为什么命运总是对她不公?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努力过得好一些,成为人上人而已,她难道错了吗?
沈玉竹真想质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每一次给她一点希望,可随即却是更大的失望,乃至绝望,为什么要这般耍弄她?
几个流浪汉跟了上来,笑得十分猥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沈玉竹不敢回头,用尽力气往前跑,朝着有灯光的街道跑。
冷风嗖嗖从耳边吹过,沈玉竹机械地甩着手臂,脚似灌了铅一样沉重,可她不敢停下来,她不要被流浪汉抓走,后果会怎样她很清楚。
哪怕现在她无年可去,她依然没有死心,或许天亮了就会有转机呢。
也不知跑了多久,灯光依然在前面,看着很近,可实际上却那么远,天边蒙蒙亮,多了抹淡淡的橘红,太阳快出来了,沈玉竹疲惫不堪,终于看见了一块路牌,上面写着‘中山路’,她松了口气,这是淞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她大概不知道,之前为了逃脱霍修,她跑到了郊区,然后又从郊区跑回了市区,其实霍修住的地方离市区并不远,但沈玉竹却绕了个大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