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祖父那里。”施玉倚唇角抿的发白,脸上却满是坚毅。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是, ”心知小姐是要向侯府唯一向着她们母女的忠武侯告状,小菊立即答应下来。
见着小菊似乎是有了信了, 施玉倚却是不由苦笑。
她不似小菊这般天真,祖父虽然因为那段往事而向着她与娘亲。可她只是个女儿家,又有祖母在,即便他老人家再生气,也不过是斥责大哥一顿罢了……
除非,这件事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牵扯到整个忠武侯府。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定,能有个教训也好。葛姨娘和大哥的手最近伸的越来越长了。还有自己母亲……
想到这里,施玉倚更想苦笑,只觉得自家这些事简直是一滩乱账。谁都无辜,可谁都不无辜。即便是她这个女儿,似乎也不那么清白。
书房。
忠武侯施信齐正面色威严的坐在这里,处理着手中事物。等听见外面侍卫禀报大小姐来了后,他立即就面带微笑,说了声进来吧。看起来立即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施玉倚缓步进房,未语泪先流,哽咽的唤了声,“祖父……”
见她这样,虽然这孙女速来娇弱,可却鲜少有过这副模样。施信齐立即明白,这是发生了大事,他当即郑重起来,说,“玉倚,这是怎么了?”
“我今日与大哥前往集市,不小心与高姑娘发生了争执,结果、结果、大哥就带着高姑娘径直走了,把我留在集市之上。呜~~~后来有幸遇到了安国公府月灵妹妹一行人,我不敢多言,生怕毁了侯府颜面。只托词马车坏了,月灵妹妹善良,立即说要帮忙,这才借了安国公府的马车回来。”施玉倚柔弱无依,满是凄苦的说。说着话,她没忍住抽噎起来。看着伤心极了。
施信齐听了,面色微冷,眼底却有些深思。
自己那个庶长孙今日行此事,真的只是因为被女色所迷,刻意为难玉倚?他可不信,这孙子虽然他没有多偏爱,却也是自幼教导过的,他可不是这般心性浅薄的人。
施玉倚见祖父深思,没有回话,她也不在意,只继续说,“祖父~~这只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谁家没个打打闹闹,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只安国公府,帮了我一把,孙女实在不知道如何相还,忘祖父帮我一把,聊做感谢。”
她丝毫不提惩罚施元武,只说不知道怎么感谢安国公府。一派柔善单纯,毫不记仇的样子。
果然,见她这样,施信齐脸色好看了不少。可眼底怒色却更重了。
这个道理,玉倚都知道,还在外人面前遮掩。元武还是家中长子,难道还不知道么?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这让人如何看待忠武侯府,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心中想着,他脸色微沉,倏地站起身,说,“走,去你祖母哪儿。”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招来了一个护卫,低声嘱咐几句后,方才离去。
松寿院。
施信齐带着施玉倚进院,侍候在正房门外的丫鬟婆子们忙准备行礼。只其中几人,见了跟在后面的施玉倚脸色忽的就变了,而后再一想是跟着谁来的,这脸色就又带上了惊恐。
一行人正要开口,施信齐耳朵微动,听到了室内的话,立即抬手,让她们安静。
一众丫鬟婆子们立即闭嘴,安静退开。那着急的几个人心中慌乱,却又无计可施。
“母亲,你说说玉倚这孩子也太任性了。竟然在集市上跟元武发脾气,自己走了。元武仔细寻找也没找到,他也是不懂事,竟然就这么回来了。那玉倚眼下还不知道如何,您看怎么是好?是不是,该遣人去找找。”说话的女人声音中满是担忧,看起来似乎十分担心施玉倚一般。
正是忠武侯世子的宠妾,葛氏。
发脾气?
施玉倚眼中讽笑一闪,面上却无措的看着施信齐,轻轻摇头。
施信齐自然是信她的,眼中冷色更重。看来老大今天做的事这个葛氏也脱不了关系。
见着这样,那几个人互视一眼。眼底有些绝望。
完了,她们心说。
“玉倚?呵,她向来是这样。莫说是她,还有她那个母亲,都差不多。找什么,她既然愿意跑,就留在外面吧。哼。对了,元武呢?他今天和高家姑娘出去玩,可还好?”这声音有些尖利,说的话也满是怒气。正是忠武侯老夫人蔡氏。
“这……自然不错,那高家姑娘大方爽利,和元武脾性相投,两个人相处的很好。”葛氏看起来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没有再说。转而声音中带上笑意道。
施信齐在院中听着,面色越来越冷。
自己的老妻,糊涂。自己儿子的这个宠妾,狠毒。这可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她们也不想想,若玉倚今日真的在集市上出了意外,外人会如何看待忠武侯府。
蠢,蠢啊。连一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路都不懂。这不是大家出身,就是上不了台面。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那个人,眼中不由闪过怀念和遗憾以及懊悔。
若是她,今日必然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吧。可惜……
倏地回神,施信齐冷笑一声,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掀起了帘子进屋。
屋内,早在他冷笑声起的时候,就是一静。眼下见了他,更是慌乱。
“你来就来,做什么这么大的怒气?”蔡氏不满道。
她陪着施信齐一路风风雨雨至今,更是养大了五个亲生子女。又仗着忠武侯对她的那份愧疚,在他面前向来是这么理直气壮,毫不气弱的。
“侯爷?!见过侯爷。”相比她,葛氏反应的快,眼中慌乱一闪,忙起身道。
她忍不住想刚才说的话侯爷听到了多少,他又会是什么反应。若是都听到了,她该怎么办?该死的,侯爷鲜少来这松寿院,今天怎么就毫无征兆的来了?
施信齐冷冰冰的看着蔡氏,看着这个陪了自己几十年,却越老越糊涂的老妻。心中不满翻滚。
见着他这样,虽然蔡氏心思并不细腻,却还是不由的感受到了一阵慌乱。“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她微有些慌乱的说。
这时,施玉倚迈着小碎步进去,柔柔弱弱的福身行礼,道,“祖母,”
“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害的我担心,而且,跟你哥哥出去,你乱跑什么,真没家教。”蔡氏见了她,立即皱起眉,一连串指责脱口而出。
“祖母教训的是,”长辈训斥,施玉倚不敢反驳。纵使眼圈发红,却还是忍住了欲落的泪水,身子摇摇欲坠微微一晃,俯首认错。
“家教,什么家教?玉倚你坐,不必听你祖母胡说。”施信齐开口打断蔡氏又要脱口而出的指责话语,眼中失望更甚。对施玉倚嘱咐道。
他速来知道自家老妻看这个儿媳妇和孙女不顺眼,而当初也的确是自己不顾他们的意愿强行聘了儿媳妇回来。却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儿媳妇和孙女步步退让,年年孝敬。她竟然还是这般。目光短时,小肚鸡肠。
“这……孙女站着就好。”施玉倚看一眼蔡氏,迟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