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还说你不是魔。”沈长松握剑的手松了下来。
“反正你又看不到,你觉得我是,我便是,你觉得我不是,我便不是。”黑暗中,连瑶一双血色双眸盯着沈长松看,长睫再一起一落间,她的瞳色已经恢复正常。
“所以你觉得,我是或不是?”连瑶问道。
沈长松在黑暗中,仰头对着连瑶,他说道:“也曾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连瑶知道对沈长松说这句话的很可能就是云君故,但她不好暴露附着在黑匕首上的云君故残魂,毕竟他当年就是被沈长松杀死的。
“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连瑶径直从祭堂的横梁上跳下来,手中提着的白骨长镰已经化作漂亮的流光消失不见。
她走到祭堂的门前:“你说也曾有‘人’对你说过这句话。”
连瑶特意将“人”这一字加重了语气。
沈长松看着连瑶转身离开的背影,握剑的手松了又紧,他可以想办法杀了连瑶,但现在却罕见地下不了手。
他紧紧皱着眉头,问连瑶道:“你何时离开玄晖?”
“我来玄晖的目的,你还不知道吗?”连瑶将手按在祭堂的门把上,想到沈长松曾经对魔域做的事,忍不住有些赌气似地说道,“奈何天中焚心石,不就是您亲手从魔域深渊里拿走的吗?”
“我会阻止你。”沈长松平静说道,却又转了个话锋,“你应当离他远一点。”
连瑶觉得除了没有钱之外,沈长松特别像甩着一打钞票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豪门妈妈。
她推开祭堂的门,对沈长松开玩笑说道:“我不干,除非你给我五百万灵晶。”
众所周知,沈长松很穷,他拿不出五百万灵晶,所以连瑶这句话相当于拒绝。
连瑶走在玄山的地道中,脚步有些雀跃,因为当她发现沈长松在明谷峰犹豫要不要杀了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沈长松已经不是一个令人惧怕的对手了。
沈长松很强,是因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犹豫之心,但他若有类似的情绪,就变得不再可怕。
而在玄山的地上,月色下有一个孤冷得有些寂寞的身影。
顾悬站在青松下,脊背挺得笔直,从风中传来细微的震动。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丝震动,像是两人对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