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终于有时间能说上话了。
晋王看出唐竹筠的异常，回来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
唐竹筠：“那么明显吗？”
晋王：“因为你都没给我准备鸡汤。”
王妃牌鸡汤，天天见。
唐竹筠：“……有，在小厨房里，忘了给你盛。”
她一直在想周絮的事情，越想心里越难受。
她也在想，该如何和晋王说，结果就忘了时间。
“不喝了。”晋王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是不是因为周絮的事情？”
“你知道了？”
“你今日让我去救周絮那般急切，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她没说，他就没问。
怀孕之后，情绪难免有些起伏。
“那要就是我一时冲动呢？”
“那就一时冲动也没什么。”
就一个媳妇，不是惯不起。
唐竹筠揪着他袍子上的刺绣，带着鼻音道：“惯坏了。我有件事情瞒着你，生气吗？”
“先说来听听。”
显然，男人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我可能，”唐竹筠斟酌着道，“已经找到了婆婆。”
她在晋王怀中，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出乎预料的是，晋王长久都没有反应，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过了许久，他声音微颤：“她，还好吗？”
那声娘，他终究是喊不出来。
“还好，人好好的。”
人在，就有希望。
唐竹筠轻声把事情始末说了。
晋王忽然站起身来。
唐竹筠：“你要做什么？别吓到她……”
“我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她，”晋王说的是于姨娘，“见了我，她匆匆避开……”
明明她一直都知道真相，为什么不想认他？
难道她不想他的儿子吗？
唐竹筠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每个人都受自己成长环境影响。她懦弱，周絮强硬，都只是为了活着。以后咱们对她们好好的……”
“我想去找周絮……但是算了。”晋王很快冷静下来。
就是遗憾。
如果知道得再早一点，他当时直接把吴振海给劈了多好。
乘着那股火气，做也就做了。
现在却还得瞻前顾后……想着母亲和妹妹的遭遇而心痛。
当然最痛的，是那种陌生和无力。
他本就是一个，不知道和人如何建立亲密的人。
“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唐竹筠道。
去救周絮，晋王回来就一头扎到书房，一直忙到现在。
他和凛凛一样，没有存在感的时候，都是在不声不响。
遗传基因这种东西，有时候精准到可怕。
“总归是我……娘和妹妹……”晋王艰难地道。
“和我还分彼此？”唐竹筠笑着逗他，“等你想找别人的时候，不用你说，我也和你分得清清楚楚。”
“没有别人。”晋王道。
今日他看着吴镇海的狼狈样子，觉得十分可笑。
人若不是因为情，和所爱之人共享快乐，做起那件事情来，和禽兽何异？
只是现在想起，他欺负的是自己妹妹，晋王便觉得，这笔账，得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