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这才反应过来:“没事,我再剁点菜进去。”
秀儿道:“估计全家早上都有春卷吃了。”
唐竹筠笑道:“那就都吃,你再剁点肉馅去。”
“不剁了,”秀儿道,“太早别把嫣然吵醒,您不是说多吃菜好吗?娘娘,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唐竹筠也不瞒着她,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我今日忽然就觉得,这事可能也不是乔庚策划的。”
“为什么?”秀儿道,“奴婢倒是觉得很可能,您看那姐妹俩,一个比一个烦人。”
“烦人是真烦人,但是也没脑子。”唐竹筠道,“而乔家后院,但凡有一个懂后院争斗的,也教不出这样两个来。”
乔庚一个大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懂后院阴私的。
可是对方现在是把主意打到了王府后院上,唐竹筠怎么想怎么觉得违和。
“不是,您想啊,不还有荣嬷嬷和他同流合污吗?”
“话虽如此,但是乔庚先想对付的,也不该是我,除非……”
“您碍事了!”
“对。”唐竹筠道,“可是我能碍着他什么?”
除了嫁女儿这个已经被否认的方案,她实在想不到其他。
秀儿坐在小杌子上烧着火,脸被火光映得红通通的。
她托腮道:“那可能的理由就多了。比如您妨碍了他往王爷身边塞别人,比如咱们老爷和大爷碍着他了,或者根本不讲什么原因,就是您治病救人,他都看不顺眼,您信不信?”
唐竹筠:“……信。”
永远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所有人。
“您也别想了,想也没用。”秀儿道,“到时候看王爷查怎么样。刚宋景阳偷偷和我说,王爷最近都疯了。”
“怎么说?”唐竹筠忽而紧张。
秀儿眼珠子转转:“反正就是为了查证真相,做了很多之前不曾做过的事情。”
“比如呢?”
“那哪里能和我说那么详细啊。”秀儿理直气壮地道,“要是宋景阳那么兜不住,王爷也不敢用他不是?”
唐竹筠竟无言以对。
算了,调整情绪,静观其变。
还是把眼下的事情先做好。
吃过饭,唐竹筠收拾了东西,带着嫣然和凛凛乘坐马车出城。
在城外十里亭,唐竹筠和薛家人相见。
薛老夫人自然舍不得唐竹筠,抱着她心肝肉地喊着,又是哭了一场。
唐竹筠在她怀里的时候,想着终于印证了薛老夫人的天生神力。
第一次相见她就感觉到被人抱得身上都疼,以为是老人家太激动所致,现在想想,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众人都劝老夫人。
唐竹筠也笑道:“外祖母,王爷总说要带我去看看,那是他长大的地方。说不得,什么时候我就真去了呢!”
“别来。”薛老夫人擦了擦泪,“外祖母想你,你时常给我写信就行,但是不要说要去这样的话。”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晋王正值好时候,应该在京城建功立业,在皇上身边尽孝。
去那种荒凉的地方,是什么好事?
唐竹筠:“……”
薛山亭道:“行了,走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阿筠在京城好好的,你也别引着她哭了。”
不管在哪里,只要知道彼此都过得好好的,那比什么都好。
薛老夫人这才擦擦眼泪,叮嘱唐竹筠道:“闲来有时间,去看看你娘,和她说说话。”
邓氏见她又要哭,忙道:“娘,我也会去看淑兰的,您放心吧。”
淑兰是唐竹筠母亲的名字,槐娘则是唐明藩自己私下的亲密称呼。
关于这个,唐明藩给唐竹筠讲过。
当时在村里,家里穷,当然现在想来,是宋氏苛待,一直吃不饱饭。
每当清明前后,槐花开了,唐竹筠的娘就会用槐花和着粗粮蒸槐花饭给他吃,有时候趁着家里人不在,她会偷偷给唐明藩开小灶。
那是属于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甜美记忆,所以就有了槐娘这个亲切的称呼。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