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扶桑,他上钩了。
他一直把所有人当成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但是他不知道,最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他以为他把猎物逼到了死角,却从来没想过,那可能是猎物给他设置的圈套,就等着他往下跳。
因为自回京之后,南宫扶桑就一直在赢,他赢得太久,赢得太容易了,忘了阴沟最容易翻船的道理。
两人目光交流了一会,柳晟才转身离开。
现在,该轮到他们反击了。
此刻的襄王,还在忙着指挥官兵为百姓搭建临时的帐篷,南大街的房屋修缮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目前只能将他们安置在附近。
同时官兵每日三波的给百姓发放粮食、被褥等日常用品,确保每个人都能领到物质。
另外襄王还将京中近半数的大夫都请到了这边,给生病的百姓诊治。
救灾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经过三日的忙碌,情况终于算是稳住了。
皇上看到赈灾的进度,很是满意,面带笑意的夸奖襄王:“这么短的时日就把灾民全部安置妥当,做得好。”
“你想要什么奖赏?”夸可不能口头上夸,还得给些实质性的奖励,不过这次皇帝给的心甘情愿。
襄王立刻跪下:“为父皇分忧,乃是儿臣分内之事,不敢祈求奖赏。”
“好好好,不愧是大禹的皇长子。”皇帝越看他越满意,同时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苛责,心有愧疚。
“既然你不肯要,便由朕来给吧,你如今已经官拜上将军,官职上已无上升空间,那朕给你赐一门婚事,你看如何?”
襄王早已过了成婚的年纪,但一直没有王妃。一来是因为皇子成婚,得有皇上首肯。二来他这些年在南方,少有回京的时候,便一直被耽搁到如今。
如今陛下骤然提起赐婚一事,想来是有心立他为太子,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了然。
而此刻的九王爷还在殿外跪着,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皇上并未下旨处置他,也不没让他起来。
十爷领着一众大臣,也跪在宫门口一日了,皇上依旧无动于衷。如今再立太子,想来是要彻底放弃九王爷了。
襄王自然也明白皇帝的用意,立刻道:“儿臣谢父皇。”
“那你可有钟意的女子?”皇帝问他。
这不过是客套话,襄王自然听得懂,于是便道:“儿臣无钟意的女子,全凭父皇做主。”
“好。”皇帝很是满意:“即是如此,相爷的千金如今也尚未婚嫁,你俩可做百年之好。”
大家早已想到皇帝会给襄王赐一门显赫的婚事。但是没料到居然是相府,一时间有些骚动。
襄王若是跟相爷联姻,那皇位几乎就内定了,其他人哪里还有争夺的余地,由此可见,皇上是认定了襄王。
相爷本来不想参与襄王跟九王爷的斗争。但是骤然听到皇帝要把自己宝贝女儿指给襄王,立刻出列:“陛下,犬女生性顽劣刁蛮,恐配不上襄王殿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相爷连皇上的指婚都敢推?
群臣都吓傻了,要不是有宫规拦着,他们早就一溜烟,躲得远远地了。
果不其然,皇帝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黑了。但也没有发作,只是耐着性子道:“丞相过谦了,朕见过令爱数次,很是活泼机灵,与真的大儿子很是般配。”
皇帝说的是他的大儿子,而不是襄王,意思很明显了。
襄王是朕的儿子,你拒婚于他,岂不是看不起朕?
皇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般人纵是不愿意,也只能咬着牙答应。
但是相爷偏不,态度依旧十分坚定:“陛下,犬女还小,臣舍不得她出嫁,还想放在身边多养几年。”
众臣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也不知道该为皇上捏一把汗,还是该为相爷捏一把汗。
殿内静得呼吸可闻,众人都能听到皇帝咬后槽牙的声音,可见皇帝已经忍到了极限。
但丞相依旧寸步不让,别的他或许会让步,但事关他女儿,他绝不退让。
若是指给一般的王爷,他也就认了,有他这个爹在,别的王爷不敢拿自己宝贝女儿怎么样,但是襄王不行。
虎狼之相,野兽之心,若是让绾绾嫁过去,便是他也护不住她的周全。
所以便是拼了他这条老命,他也决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入那个虎狼窝。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登闻鼓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愣,这登闻鼓自大禹建国便设立于朝堂之外,以使有冤抑或急案者击鼓上闻,上达天听。
但建国至今,尚未有人敲过。
毕竟没有天大的冤屈无处状告,谁敢去敲登闻鼓惊扰陛下啊?
皇帝也顾不上跟相爷争吵了,赶紧命人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孟涛就将敲鼓之人带了进来,是十来个浑身脏乱不堪,伤痕累累的百姓,一见到皇帝,立刻跪下,痛哭流涕:“皇上救命啊。”
这一上来就嚎,把皇帝都整不会了,赶紧问他们:“尔等有何冤屈?”
“皇上,草民等皆是南大街的百姓,私炮房爆炸烧毁了草民等的房屋。如今草民等人无家可归,又被官兵驱逐出京城,无家可归,冻死饿死不计其数啊。”
皇帝都懵了,朕不是命人妥善安置他们吗?
何来驱逐出京,冻死饿死一说?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襄王,襄王也是一脸懵逼啊,他明明都妥善安排好了,怎么可能冻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