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檀瞧着宋若素耐心地哄着宋若翡,暗道:倘若若素与弟弟从山贼们手中逃出生天了,倘若我寻到若素了,倘若若素为我断了袖,愿意嫁予我,兴许当真会发生眼前之事罢?
然而,他连第一个假设都不知道成不成立。
宋若素好容易才将宋若翡哄好,宋若翡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听檀。”宋若素牵了沈听檀的手,“我们回房去罢。”
沈听檀颔了颔首,被宋若素牵着往卧房去了。
一踏入卧房,宋若素便将沈听檀压在了房门上头。
沈听檀回应着宋若素的亲吻,不能自拔。
待俩人皆是气喘吁吁,宋若素跪下/身去,钻入了沈听檀的长衫之中。
沈听檀从未体验过这般的极乐,轻抚着宋若素的头顶心,抵挡着诱惑道:“若素,脏。”
即便这宋若素不是真的,但他对于宋若素的感情是真的,他并不想弄脏宋若素。
宋若素却是含含糊糊地道:“不脏,是我自己想做的。”
沈听檀推不开宋若素,只得由着宋若素去了。
许久后,他急声道:“若素,快吐出来。”
宋若素不肯,少时,猛地咳嗽了起来。
沈听檀低下/身去,将宋若素扶了起来,关心地道:“若素,你还好么?”
宋若素眉眼生红,唇上沾了脏污,故意张口,让沈听檀看了个仔细。
沈听檀顿时心跳失序,摊开手掌,道:“若素,吐出来。”
宋若素确实吐了出来,但不是吐在沈听檀的掌心上,而是吐在自己的掌心上,并均匀地涂抹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然后,他背过身去,当着沈听檀的面褪下了下裳。
沈听檀按住了宋若素的手指:“待洞房花烛夜再做罢。”
他舍不得离开,决定待过了洞房花烛夜再离开。
至于具体的离开法子,他还不想思考。
“好罢。”宋若素抱怨道,“听檀小气得很,竟然不肯给我。”
小气得很。
沈听檀的小徒儿宋若素亦如此抱怨过。
沈听檀不由担心了起来,在他身陷于幻境之时,那个宋若素会如何?纪千离不会已得逞了罢?
他细细地拭净了宋若素的手,后又端了一盏茶水来,让宋若素漱口,末了,艰难地道:“若素,对不住,我不能与你成亲了。”
宋若素掀开红盖头,震惊地道:“听檀,事到临头,你竟要悔婚?”
沈听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宋若素从一身青衣变成了一身嫁衣。
他垂目一望,自己身上的白衣亦变成了一身吉服。
他手上拿着红绸,宋若素手上拿着红绸的另一端,红绸中央坠着喜球,宋若素正被他从花轿上牵下来。
再一眨眼,他与宋若素已立于喜堂之上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送入洞房。”
三眨眼,他正与宋若素饮合卺酒。
饮罢后,宋若素含着酒气道:“听檀,不日,我便得赴京上任了,昨日,我接到了圣旨,圣上封我做了翰林院修撰。你愿意与我一道赴京么?我还得带上若翡,爹娘待若翡不好,我不能将若翡留在宋家,若翡在宋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翰林院修撰,惟有殿试一甲前三,才有资格被封为翰林院修撰,显然这个宋若素已高中一甲前三了。
可惜,幻觉再美好,终究是幻觉。
沈听檀站起身来,与宋若素道别:“若素,对不住,我不能与你一道赴京,我得走了。”
宋若素不明所以:“听檀,你要去何处?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讨厌了?”
沈听檀摇首道:“若素很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找到真正的你。
宋若素见沈听檀不愿细说,妥协道:“听檀,至少过了这个洞房花烛夜再走可好?”
沈听檀顿生踟蹰,片刻后,终是狠心地推开了宋若素依偎上来的身体。
“不许走。”宋若素抱紧沈听檀,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是亲吻,是来自于宋若素的亲吻。
沈听檀心生恍惚。
宋若素磨/蹭着沈听檀的身体,咬着沈听檀的耳垂道:“夫君,快些取走我的童子之身罢。”
童子之身……
沈听檀陡然想起了自己与徒儿的约定,他得将自己的童子之身给徒儿,不能给这个虚假的宋若素。
他又要推开宋若素,突然被宋若素的右手捏住了。
宋若素吐气如兰地道:“夫君,别走,若素想要夫君。”
沈听檀坚定地道:“对不住,若素,我必须得走了。”
“不许。”宋若素以左手摩挲着沈听檀的身体,可怜兮兮地问道,“夫君为何变心了?夫君不是非我不可么?那些海誓山盟难道全数是虚情假意么?”
沈听檀脑中应声浮现出了一幕又一幕自己与宋若素的海誓山盟,一瞬间,他居然分不清甚么是真的,甚么是假的了。
宋若素解开沈听檀的吉服,一寸一寸地亲吻着沈听檀的肌肤。
沈听檀发起了怔来。
宋若素将沈听檀推倒于床榻之上,似笑非笑地道:“夫君并非不愿意,何必急着走?”
沈听檀凝视着宋若素道:“若素,你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