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沈听檀满腹疑窦,正欲推开宋若素,却是被宋若素扣住了右腕。
宋若素出于本能,乞求道:“师尊别推开弟子。”
沈听檀恍然大悟地道:“你莫非中了合欢散?”
宋若素苦笑道:“嗯,弟子也是这么想的。”
“你是何时中了合欢散的?”沈听檀并未再试图推开宋若素。
宋若素茫然地道:“弟子不知。”
自从宋若素醒来后,自己一直与宋若素在一处,宋若素所用的菜肴,自己亦用过了,菜肴中并无合欢散。
那么,宋若素是昨日被那魔修下了合欢散?
若是如此,合欢散发作得未免太慢了些。
合欢散无药可解,要么熬过去,要么与人欢/好。
沈听檀认真地问道:“若素,你能熬过去么?抑或是要为师帮你寻一妓子来?”
“我能熬过去。妓子何辜?尽管我不能拯救妓子于水火之中,但我亦不能容许自己糟蹋妓子,妓子在沦为妓子前,亦是好端端的女儿家。再者,我只想与自己心悦之人云雨。”上一世,宋若素未及情窦初开便殒命了,而这一世,若能顺利地逃离被变成炉鼎的命运,他想与心爱的女子白首不相离。
“若素所言极是。”沈听檀束手无策,只能道,“为师先扶你回房罢。”
因为新的卧房尚未收拾好,他便将宋若素扶回了自己的卧房。
他的作风并不奢靡,卧房与一众内门弟子一般大,布置亦差不离。
他将宋若素放于床榻,宋若素一被放下,登时更加难受了,遂一把揪住了沈听檀的衣袂:“师尊,抱抱弟子。”
沈听檀不得不将宋若素揽入了怀中。
宋若素下意识地用额头磨蹭着沈听檀的心口,喟叹道:“师尊的身体好凉。”
沈听檀念在宋若素中了合欢散的份上,并未责怪宋若素的不敬。
宋若素的神志急剧混沌,他伸手环住了沈听檀的腰肢,口齿不清地道:“师尊的腰肢好细。”
沈听檀未能听清:“若素,你说了甚么?”
宋若素仰起首来,双目迷蒙,一字一顿地道:“师尊的腰肢好细。”
沈听檀怔了怔,不知该作何感想,哪有人会夸赞男子的腰肢好细?
宋若素的双手不安分地向上而去,随即摩挲着沈听檀的一对蝴蝶骨:“师尊的蝴蝶骨很是精致。”
沈听檀活了上千年,未曾被人如是对待过,暗道:我是被轻薄了罢?
“若素。”他提声道,“你且清醒些。”
然而,宋若素竟又抬指抚上了他的喉结:“师尊长了喉结,对了,师尊乃是男子。”
沈听檀忍无可忍,拨开宋若素的手:“若素,清醒些。”
宋若素眼泪汪汪地道:“师尊讨厌我了么?”
沈听檀威胁道:“你再轻薄为师,为师便要罚你了。”
“轻薄?”宋若素歪着脑袋道,“我轻薄了师尊?”
沈听檀肯定地道:“对,你轻薄了为师。”
宋若素附和道:“对,我轻薄了师尊。”
他全无悔过的心思,说话间,他竟是把玩起了沈听檀的腰带,后又将腰带缠在了指尖上。
沈听檀叹了口气,手指一点,令凉水注满了浴桶,继而剥净宋若素的衣衫,将宋若素抱入了浴桶中。
天寒地冻,宋若素身子骨弱,但他顾不得这许多了。
宋若素瑟瑟发抖,委屈巴巴地瞧着沈听檀,绞着手指,无声地控诉着沈听檀的恶行。
沈听檀只是摸了摸宋若素的脑袋,并未心软。
须臾,宋若素终是在凉水的作用下清醒了些,思及自己现下身无寸缕,又思及自己适才对沈听檀所做之事,他整个人钻入了凉水当中,无颜面对沈听檀。
沈听檀取了一册《太平经》来看,不再看宋若素。
良晌,宋若素小心翼翼地从凉水中探出首来,望向沈听檀。
沈听檀目不斜视地看着《太平经》,启唇道:“好些了么?”
宋若素乖巧地道:“禀报师尊,弟子已好些了。”
“那便好。”沈听檀语调平淡地道,“你今夜姑且在为师房中安歇罢。”
“多谢师尊。”待凉水变作了温水,宋若素方才出了浴桶。
他胡乱地穿上自己的衣衫,行至沈听檀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并向沈听檀请罪道:“弟子轻薄了师尊,望师尊宽恕。”
纵然并非出自自身的意愿,而是被合欢散所操控了,但他确实当了令人不耻的登徒子。
“起来罢,为师宽恕你了。”沈听檀本就没有动怒,见宋若素身上的衣衫半干不干,遂抬手覆上了宋若素的前襟。
宋若素不知沈听檀要做甚么,心跳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而后,滚烫的热气自沈听檀掌心渡了过来,烘干了他的衣衫。
“你怎地还不起身?”沈听檀收回手,发问道。
宋若素依言站起身来,乍见沈听檀的腰带有些松了,显然是自己所为,犹豫着该不该出言提醒。
沈听檀被宋若素盯着,建议道:“你如若尚未清醒,便再去泡会儿凉水罢。”
话音未及落地,腰带彻底松了,致使外衫大开,露出了与外衫同色的中衣与里衣。
由于他并不惧寒,中衣与里衣俱是夏衣厚度,透过里衣甚至能窥见肌肤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