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什么情况?
沉默片刻,在现代职场上遭受过毒打的江玉珣,突然明白了应长川的意思。
如今的自己对大周而言还算是有点用处。
身为天子的应长川,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为了私情耽搁工作与正事!
想清楚这个道理后,江玉珣立即决定向皇帝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抬手行礼道:“回禀陛下,臣自觉年纪尚小,并不想成家。且臣早已立志将此生奉献于家国,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耽搁任何正事。”
“故而,还请陛下放心——”
江玉珣这番话掷地有声、真情意切。
说完他终于忍不住美滋滋地于心底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应长川这回一定满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嗤古往今来的资本家来都是一样的
太阳完全沉入大海,楼内漆黑一片。
无论再怎么紧张害怕,江玉珣话音落下之后,桑公公还是佝偻着腰背,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铜灯。
原本漆黑一片的小楼骤然间亮了起来。
不知是突如其来的烛火太过晃眼,抑或别的什么原因。
天子竟不由在这一刻蹙起了眉。
点完灯正要退下的桑公公背后不由一寒,迅速溜之大吉。
一番慷慨陈词过后,江玉珣还在期待地观察着应长川的反应。
小楼内灯火飘忽不定,天子的目光明明暗暗。
应长川忽然移开视线向窗外看去。
停顿几息,总算迟迟捡起了惯有的笑容。
不晓得是不是看错。
此刻应长川的笑容似乎并不是很自然。
他一边轻旋指尖的玄玉戒,一边悠悠道:“有爱卿这样的……忠臣良将,实乃国之幸事。”
怎么又是“忠良”!
听到这个词,江玉珣心中瞬间拉响了警报。
应长川真的不知道我对这个词有心理阴影吗!
自觉方才没有说错话的江玉珣,彻底分不清应长川究竟是无意还是故意了。
他不由怀疑起了人生。
……
江玉珣出门的时候娄倬正仍未走。
见他出现,娄倬正连忙凑上前与江玉珣一道走下台阶。
同时压低了声音说:“阿珣,刚才楼内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江玉珣点头:“听见了。”
娄倬正一边心有余悸地擦着冷汗,一边压低了声音对江玉珣道:“来,同世伯一道想想,方才我究竟是哪里惹了陛下不悦?”
这个问题江玉珣也很好奇,他不由放缓脚步问:“世伯都对陛下说什么了?”
“先聊了一会正事,后来想起你与有梨还有其他几名郎官近日做的事,便在陛下面前提了你们几句。哦……说着说着便谈到了你的人生大事,后来就没什么了。”
江玉珣:“……我知道了。”
我刚才的猜想果然没错!
他忽然停下脚步朝着娄倬正看去。
娄倬正当下肃然:“阿珣知道什么了?”
江玉珣当即分享起自己的心得:“陛下不喜欢官员以私废公。”
“原来如此……”深褐色的眼珠转来转去,娄倬正不由拊掌感慨,“说得通了,说得通了!”
两人瞬间达成了一致。
-
烁林郡首邑外几十里远处。
由土木制成的岗哨,最快五日就能完工。
朝廷众人还未离开烁林郡,第一批岗哨已投入运行之中。
破晓时分,刚下过小雨的山道雨雾蒙蒙。
这附近的丘陵坡度越大,下了雨后更是湿滑难行。
在林里绕了好些天的流民不得不走出丘陵,进入官道之中。
他们衣衫褴褛,身上满是泥污。
然而还没向前行多久,他们的背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人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向来路逃去。
可是饿了一路的他们,哪里快得起来?
“救命,救命——”
“杀人了!”
不消片刻,这群流民便被手持镰刀、铁铲和锄头的匪徒团团包围。
带头的年轻男子直接上前将挂在他们肩上的包袱扯了下来,同时低头翻找起来。
“……只有五枚嘉铸钱、半兜杂米?”男子越看越烦躁,说着说着竟直接将包袱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这都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见此情形,几名年岁较小些的流民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而大人们的眼中,也尽是绝望与麻木。
“哭什么哭!”翻了半天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找,带头的男子直接上前,踢了一脚正在哭泣的流民。
“啊!”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重重摔倒在地,被她好拼尽全力护在怀里的东西在此刻露了出来。
', ' ')('通体鹅黄、头顶一缕黑色绒毛的小鸭子还在轻轻扇动羽翼。
“嘿,这竟然有只小鸭苗!”匪徒眼前一亮,说着便伸手去抓。
女孩在地上滚了一圈,挣扎着想把鸭苗抢回怀中。
见状,不耐烦的匪徒竟高高举起锄头,作势要朝她手臂砸。
“啊——”女孩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路东头的一座奇怪的塔式建筑上,忽然亮起了灯火。
正在劫掠的匪徒动作一滞,不由对视一眼:“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前几日才建成……”
他只知道那座奇怪的“塔楼”是由官府的人建的。
并不知道其用途所在。
“算了,不管——”领头的人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东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回头,便见六名身着轻甲、手持长刀的士兵正朝这里逼近。
预感不妙,几人对视一眼便要跑。
可没来得及动作,泛着寒光的长刀已然抵在了他们的脖颈之上。
-
正午,十几名流民被官兵带回了首邑。
他们听不懂官兵的话,只得蜷缩在一起,紧张地观察着周围。
……与众人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们并没有像担忧的那样被关入牢中。
穿过首邑,他们被带到了一片茶园里。
还没反应过来,手中便多了满满一碗汤饭。
顾不了那么多,已经在山林里绕了十几天的流民们当即便将热饭往肚子里灌。
还烫着的汤灼痛了唇齿,哪怕这样他们都不肯将碗放下。
“……侯先生你先告诉他们,吃完这一碗后还有,千万别烫坏了自己。”
就在此时,一阵清润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了过来。
狼吞虎咽过后,流民们终于捧着瓷碗抬起了头,呆呆地向前看去。
他们听不懂眼前这个身着晴蓝色夏衫的年轻人说了什么。
只知道海边的风吹散了空中所有的云,正午烁林郡的阳光像火一样烫。
话音落下,年轻人缓步走来,轻轻擦掉了一个小孩脸颊的米粒。
姓侯的译官也开口将方才那句话翻译了出来。
“你们是官,官府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