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圣上!
许长安不动声色地把特效金疮药收进袖口,转身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免礼。圣上看着他们俩,笑容很是欣慰,如今你们二人,可真是形影不离,恩爱非常啊。
许长安也不知道圣上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恩爱,又不好反驳,臣妾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说得好!圣上笑声爽朗,比起那些仗着自己是嫡子就为所欲为的人,朕更喜欢你这样温顺懂事的庶子。
这话里有话,许长安不知道该不该接,索性不接。
天凉,在外面站得久了,他白皙的脸都被吹得泛红,更显模样乖顺。
圣上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案子已经摆平了。
案子?
许长安反应过来,圣上指的应该是许安.邦和许安平的谋杀案。
朕知道,你因庶子身份被他们欺辱多年,会憎恨也是人之常情。圣上收回手,背在身后,但是手法不够高明,破绽太多,若不是子期那小子,你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
许长安听明白了,圣上已经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了,却还是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
觉得困惑对吗?圣上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也不吝啬解答,你要知道,只有朕给你的恩宠越多,你才会越安全。至少,有人想打你主意时,还得先看看朕的脸色。
许长安坚信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圣上想要臣妾做什么?
朕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圣上笑他糊涂,朕对你如此用心,要的便是你后顾无忧,好好照顾我大齐的功臣,别让朕成为卸磨杀驴的君主,寒了天下人的心。
许长安愣了愣,您是为了顾将?
圣上看着低头扣手的顾爻,叹了口气,曾经,他就是我大齐的江山啊。
顾爻低垂的眼眸中愧色难掩。
许长安是真没想到,圣上不仅对自己半点歪邪意思没有,还非常重视顾爻这位将军。
得君如此,该是臣子莫大的幸事了。
许长安肃然生敬,圣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顾将,不让您失望的。
好!朕希望你不止说得到,还能做得到。圣上很是满意,目光移到他颤抖个不停的腿上,不过,下次再见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朕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吗?
是臣妾没出息。许长安心说我这是疼的,不是怕的。
圣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去可别又病上几日,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朕欺负你。
许长安也很尴尬,臣妾遵命。
旁边的太监适时插话:圣上
圣上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事已办完,朕这就回宫。
他诸事缠身,得这一会清闲已经很是难得,太监都催了许久,要让他回宫批奏折了。
提起奏折,许长安就想到他初次上朝时,那么多臣子扬言要让圣上关注虎符去向,圣上至今也没说过一个字,不知私下独自承受了多少,行礼更是敬重,臣妾恭送圣上。
话是这么说,圣上看在他害怕得双腿发抖的份上,还是没让他送。
圣上一走,丞相府里的气氛又沉寂下来。
庇护没了,许长安也不想在这龙潭虎穴里多待,等到脚踝稍稍缓和一些,便去向许关迎告辞。
院子里的亲戚们还在聊得开心,许关迎却不见了人影。
许长安抓住路过的奴才,许我父亲人呢?
那奴才道:老爷身体不适,已经回屋歇息了。
许长安松开他,离开小院去找许关迎。
路上经过长廊,廊壁上挂着的字画奇丑无比,不仅是许长安,连顾爻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纷纷为许关迎的审美感到忧心。
许长安也不知道这是出自哪个名家的手笔,不好冒犯了别人,更不好违心夸赞,只得道:丑得真有个性。
顾爻:
倒也是这个道理。
许关迎的房门紧闭着,四周很安静,不知为何连个守卫也没有。
许长安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不确定许关迎人在不在,正要敲门,就听房间里传来许关迎的声音:那可是我活生生的两个儿子啊,您让我怎么沉得住气!
许长安敲门的动作顿了下。
圣上走了,那群亲戚朋友也全在院中,许关迎这是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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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取你狗命的人
许长安回头对顾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怕他看不懂,干脆牵着他的手不让他乱走。
顾爻垂眸,从两人相握的位置传来专属于许长安的触感,软软的,很温暖。
另一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事已至此,你就是再沉不住气,也得沉。
语调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关迎痛苦万分,翻了年我便年近古稀了,妻妾成群又如何,膝下竟是无一儿女,真是造孽啊
这话说了,未免太伤人心。那人说,别忘了,你还有许千金。
许关迎恨声道:那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许长安:
谢谢,有被冒犯到。
那人笑了,没出息不是正好吗?若是他有出息,你又该如何拿到虎符?
又是虎符。
许长安下意识握紧了顾爻的手。
许关迎咬牙道:那是对您好!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害了我儿子的杀人凶手!
行了,好歹也是堂堂大齐的丞相,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难道还不懂得,若想做成一番大事,必然先得有牺牲?
可我没想到牺牲的是我儿啊!
当初牺牲许安棠时,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许安.邦和许安平死了,你倒是卧病多日。再怎么悲痛,也差不多该振作起来了。那人略有些烦躁,若是实在气不过,待事情办完,那没了利用价值的许千金就是你的了,想怎么泄愤都没人拦你。但是现在,为了大局考虑,你还不能动他。
这可是您说的。许关迎似乎就为了这句承诺,到时不管顾小公子如何偏袒,我都要让他偿命!
那人正要说话,许长安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尽管声音很小,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许关迎厉声道:谁!
许长安揉了揉被冻红的鼻头,讪讪道:父亲,是孩儿。
许关迎的火气又上来了,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