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萱叹息:“并非你做错,而是本公主反思自己过去行为着实不对,想问问如今你的想法。”她语气温柔,似在安慰:“采芜说心里话就好,本公主不会生气。”
采芜这才明白过来,殿下是因为忧心自己并不是自愿留在此处才出此言。
她说了番掏心窝子话:“起初采芜来殿内,确不是出于自愿,受责罚时也会难过。”
泪水不断滚出,采芜忍着哭腔:“可随着时日变迁,奴婢早将殿下当成要侍奉一辈子的主子,如今更是喜爱、敬慕殿下,绝无二心。”
秦白萱掏出帕子让她擦泪,她纤长的羽睫在面孔上落下淡淡阴影:“莫哭,本公主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希望采芜多一次选择的机会,而非限制于此。日后待本公主出嫁,采芜之后要再脱身怕是困难。”
采芜尽力隐忍,可止不住抽噎:“奴婢深感于殿下之心,已成公主殿中人,采芜就一心只为公主,奴婢愿意跟着殿下同往将军府。”
见她这般剖白心意,秦白萱也知采芜真心。
遇见她后,采芜表现出的都是良善一面。
秦白萱未尝没想过采芜前来会不会也是受六皇子吩咐,来自己身边打探情况。
然念当时事发突然,怕是男主也并无准备,加上采芜性子纯善识大体,看起来并不像会做这种事之人。
重要的是,要是采芜真是有心被安插在自己身旁的,应不会对六皇子表现得过于上心才是,至少有掩饰的余地。
可采芜不是,她像是将心思表现在面上。
采芜:“今日殿中,六皇子殿下有询问奴婢近日过得如何,是否有受委屈,奴婢告诉六皇子殿下在公主身旁一切都好。”
估计这便是秦白萱看到她当时摇头的原因了。
或许是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秦白萱道:“若采芜愿意留在我身边,本公主也自然高兴。”
一直到这句话出口,采芜才站起身来。
秦白萱柔声:“是本公主误会了,采芜莫要难过。”
采芜反握住秦白萱的手:“采芜对殿下,心可明鉴。”
听她这般说,秦白萱还是有些感动。
……
第二日,琉莲给的药生效,秦白萱身上果然起了不少疹子。
而她在六皇子探望后也开始生病的事儿,在宫中开始传播。
采芜来报:“殿下,上次霍将军遇刺一事,已有了眉目。”
秦白萱卧于榻上,听闻此言,转身问道:“策划者是何人,是谁想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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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探
采芜用一楠木托盘端来小巧的荷叶边药盂,手上握着小勺:“这也是宫中打听来的,据说派来之人是金济死士,妄图借将军不能行动,除其后患。”
这个结果从明面上来说,算是合理。霍和安曾一举收复金济攻下的多座城池,几乎每次相遇,对方都不占便宜。
与霍和安交战的将领有多位,可无人能敌。可谓是流水的金济敌军,铁打的定安将军。
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秦白萱蹙眉,她神色疑惑:“可金济离京城路远,边关更有层层把守,怎会让死士混入其中?且一路藏得如此严实。”
且连年战争,民不聊生,鹄梁百姓对尽行烧杀抢掠之事的金济人亦厌恶至极,恨不得诛之而后快。
对混入中原相貌似金济国人或听其口音不同者,都会进行一番盘问。
采芜用勺将青灰色膏药从瓶中舀出,于药盂内杵倒几下,再用小勺拌匀。
“听闻是那金济人使了易容之法,混入边疆商贾之中。再一路前往京城,应当也废了番功夫。”
这必定会花费不少时间,说不定金济早就谋划此事,死士派出的时间比众人所想要更早。
采芜将药弄好,看着秦白萱一身红疹,忽然有些心疼起来。
她知六皇子殿下过得不好,公主殿下此番愿意帮他是好事。
可公主本不需受这些苦,不必假装得病,不用浑身起疹。这看着都很难受,不知是不是受了之前自己话语的影响,采芜有些自责。
“殿下,奴婢替您上药。”
秦白萱掀开衣袖,她问:“口音也未听出来吗?”
采芜先将药轻轻抹至秦白萱白皙娇嫩的手臂,回应:“是,金济人早有准备。”
药膏一上,秦白萱便感到原本肿胀且发痒的地方一阵清凉,她有些舒服地喟叹一声,接着道:“那人又是如何混入府中?”
采芜神色认真,细细涂抹着药膏,解释:“经将军府人确认,是他们看守失误,未能加以防范。刺客装作是前来送货之人混入府中,趁将军手下不备,寻找机会,前往霍将军身边行刺。”
秦白萱眉头蹙得愈发紧了:“这还真当该管教管教将军府下人了。”
采芜应“是”,接着将秦白萱涂抹好的地方静置,她道:“听说将军府已开始重新整顿,霍将军一手操持,日后应当会有所改变。”
就像关于霍和安患腿疾后的表现,应当也有不少是从将军府下人口中传出,可见他们对霍和安并不衷心,暗藏祸患。
秦白萱自然理解霍和安消沉一时,对周遭之事或许都不在意了,可如今能看到他有心整顿,她心中自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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