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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太习惯光天化日之下没个正形,但他的小王妃喜欢窝着,而这正屋为了照顾他没有放冰釜,小王妃只有贴着他才能凉快些。她显然已经累了,肯定想这样倚着,他自然要奉陪的。
拉住薛筱筱的手轻轻一扯,裴无咎把她揽进怀里,让她舒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乖,歇一会儿吧。”
薛筱筱脑门在他的肩窝蹭了蹭,身子扭了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裴无咎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发丝,将那柔软黑亮的发丝在他的指间绕来绕去,漫不经心地说道:“筱筱不必如此辛苦,这些人见不见都无所谓。既然累了,以后一概打发了就是。”
薛筱筱不以为然,“就算你是亲王,也不能完全孤立。好啦,我也没累,不过就是坐在那里,吹着凉风,喝着香茶,吃着点心,闲聊几句罢了,哪里说得上辛苦,倒是殿下,整日处理公务,劳心劳力。”
裴无咎黑眸中闪过一丝愉悦。
他的小王妃在心疼他呢。
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裴无咎笑道:“我是男人,劳心劳力也应该。”
薛筱筱:“男人也会累。”
裴无咎在她脸颊又亲了一下,“那筱筱就多疼疼我。”
薛筱筱毫不羞涩,“嗯,我疼你。”
裴无咎在她耳尖又亲了一下。
薛筱筱被他亲得痒了,抬眸横了他一眼,“你啄米呢?!”
“哈哈哈哈——”裴无咎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简直有毛病,每次被小王妃瞪上一眼嗔上一句,非但不会生气,反而浑身舒泰。
笑完,他变本加厉,低头真的啄了一会儿米。
“诶诶诶,不能亲脖子!”薛筱筱阻拦不及,他的唇已经落在她的脖颈上,连忙改口,“不能用力!裴无咎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在我脖子上留下印子你就死定了!”
裴无咎本来就是轻轻地亲一亲,被她一威胁顿时起了恶趣味,用力一吮。
“啊啊啊啊完了完了裴无咎你完了!”薛筱筱笑闹着。
裴无咎长眉一挑,换了个地方,又是一下。
“啊啊啊啊你有完没完你属狗的啊!”薛筱筱着急了,一把推开他,摸了摸被他亲的地方,欲哭无泪,“完了,肯定要起印子了,你这家伙怎么这样,专门挑交领遮不住的地方,我这两天要见人呢,那些夫人们都是人精,一看就知道不是虫子咬的!”
大夏天穿高领也太奇怪,欲盖弥彰。薛筱筱苦恼地皱起了小眉头。
裴无咎黑眸含笑,看着她闹腾,“你求求我,我帮你把这印子消了。”
“能消?”薛筱筱眼睛一亮,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啊,是不是那个玉雪膏!”玉雪膏是养颜圣品,前两天她给他喂当归羊肉汤的时候嘴巴红肿成那样,抹上玉雪膏不过歇了个午觉的工夫,就完全恢复了。
“我的雪宝宝可真是聪明。”裴无咎捏了捏她的脸颊。
“殿下!快给我!”上次那个玉雪膏他收走了,既然这么好用,她要在自己的空间里存一份。
裴无咎笑着摇头,“筱筱先求求我。”
“呃……”薛筱筱纤长的睫毛茫然地眨巴两下,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话本子里面女孩子是怎么撒娇的。
薛筱筱勾住裴无咎的手指,尾指在他掌心若有似无地蹭过,杏眸微挑,眸光流转,红唇嘟了起来。她还想轻轻地跺一下脚,可惜现在是躺着的,只好踢了踢软榻,声音硬是拐了个九曲十八弯:“殿下……人家……要嘛……”
裴无咎的呼吸一下子变重了,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再度变得炙热,翻涌着奔向不可言说的所在。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缱绻。
他俯身,额头与她相贴,呼吸相闻,她的眼睛就在他的眼前,那琥珀色的瞳仁晶亮清澈,仿佛世间最珍贵的宝石。
“想要,就给你。”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
“唔唔唔——”薛筱筱欲哭无泪,她是说想要玉雪膏,不是亲吻啊!
作者有话要说:无咎:想要就给你。
筱筱:偷换概念的狗男人!
因为两大亲王遇刺一事, 京都的高门显贵齐齐出动,女眷都去往安王府探望安王妃, 朝臣们则多是去宁王府探望宁王,倒是也有几个探望裴无咎的。
永成侯左右为难。想去宁王府攀个关系,但以往宁王并不将他看在眼里, 此去估计是见不到宁王本人的。他想让夫人去安王府,毕竟他是安王的岳父,女儿、女婿受了如此惊吓, 论情论理他和夫人都该去安王府探望,那些与安王府没关系的人都去了,永成侯府要是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可永成侯夫人郭氏说什么也不肯去,气鼓鼓地说道:“我才不去受那安王妃的冷眼呢, 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母亲, 上次我带着姗姗去了一次,就被人家赶出来了。后来再去,干脆连门都进不去了, 只说王妃忙着呢不见客。”
她恨恨地扯着帕子, “侯爷, 你听听, 这是什么话,
', ' ')('我是她的母亲,算客吗?!还什么忙着呢,谁不知道安王妃从来都是无事窝在府里的,也就这两天才见了几个人。”
“要去您自己去,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郭氏鼻子里哼了一声,“以前是为了姗姗的事,不得不求到她的头上,不过是个赏月宴,安王妃左右推却就是不肯帮忙。现在好了,姗姗已经成了顺妃,我何必再去凑个冷脸呢。”
永成侯叹道:“顺妃虽然入了宫,可我这差事不是还没着落吗?”
郭氏得意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上次我进宫去探望顺妃,她可是说了,侯爷想要的差事不日就能到手。”
“真的?”永成侯惊喜地问道。
郭氏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了出来,“那还能有假?咱家顺妃那可是宠冠后宫的!那皇后……嗐,不说也罢,那魏贵妃年老色衰,也就仗着有个儿子才当上的贵妃,咱们顺妃可是一进宫就是妃位了!更何况对皇上还有救命之恩!”
她抚着手腕上的翡翠玉镯,那是薛姗姗封妃当日皇上赏赐下来的,皇宫里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品,又是御赐,比之寻常的首饰又多了一层意味。
“咱们顺妃呀,”郭氏笑道:“前途无量。”
……
前途无量的顺妃终于在龙极宫等到了裴琅。
裴琅看到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变了脸色。
他当然知道薛姗姗这个顺妃是怎么当上的,可父皇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他也不敢开口说薛姗姗并没有想救您的性命她是被儿臣推过去误打误撞碰上您的。
这些天他一直防备着薛姗姗找他报那一推之仇。
好在薛姗姗十分老实。既没有给暂代六宫事宜的母妃找麻烦,也没有在父皇耳朵边给他穿小鞋,据眼线回报,她倒是试图给安王上眼药来着。
他想着薛姗姗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故意把她推出去的,本来已经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就被薛姗姗给拦下了。
“宁王殿下。”薛姗姗满目担忧,“听说你遇到刺杀受了伤,我可吓坏了,整晚整晚得睡不着。你现在可好了?伤口还疼吗?”
裴琅:“……”
他实在是弄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发展,但薛姗姗此人并不是心机深沉的,她不会装作担忧自己来套近乎的。
难道……她非但没有记恨他,还对他抱有好感?
“多谢……”裴琅卡了一下,薛姗姗按辈分来说是他的姨娘,只是他有些喊不出口,尤其她还是薛筱筱的妹妹,他拐了一下,“多谢顺妃挂念,我已经没事了。”
薛姗姗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玉雪膏,虽然说宁王堂堂男儿不在乎伤疤什么的,但还是用上好些。”
“……”建昭帝一共就两个皇子,裴琅自幼是被精心养大,再加上魏贵妃在后宫护着,想要什么没有,不过,他眼睛闪了闪,并没有拒绝薛姗姗的好意,接过玉雪膏,“多谢顺妃。”
薛姗姗见他收了,“说起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裴琅桃花眼一弯,笑道:“能为顺妃做事,是我的……”要是别的妃子,他可能就说出孝心两个字,到了这里,他顿了一下,改成了:“是我的荣幸。”
薛姗姗借机说了想要为父亲永成侯谋一个永丰粮仓里的差事,裴琅一口答应,“让永成侯尽管来找我就是。”
于是,永成侯终于得到了他期盼已久的肥差。
宁王的态度还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多,永成侯春风得意,撺掇郭氏:“我都见了宁王了,你也去安王府交际交际,不要让别人说闲话,议论你不慈。反正咱们也不求着安王妃什么了,你去了也不用低三下四的。”
郭氏一想也是,上次被赶出来受的气她一直憋着呢,现在不用求薛筱筱,正要扬眉吐气。
想到这里,她立刻去了安王府。
薛筱筱本来已经下令再也不见永成侯府的人,只要来了就让门房打发掉,可巧蔡嬷嬷刚好知道了,劝道:“叫进来随口敷衍两句好了,毕竟是王妃的母亲,就这么打发出去要让别人议论王妃不孝的。”
薛筱筱这几天见了很多京都的夫人和千金,本就是为了不让安王府被孤立,她既然要长长久久地留在京都,自然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名声,点头:“好,让她进来吧。”
郭氏见自己这次没有被拦在外面,顿觉得意。自己的女儿成了宠妃,连薛筱筱也得退让几分。说起来,安王再厉害,那王位也是皇上封的,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还是皇上。
她高抬着下巴,跟在丫鬟后面进了花厅。
见薛筱筱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顿时想起自己被她逼着下跪行礼的事,心里的气又憋不住了,冷哼一声,“安王妃呀,不是我说你,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母亲来了,你怎么连迎都不迎一下呢?”
薛筱筱好笑,郭氏向来还算有眼力,现在薛姗姗麻雀飞上枝头,连郭氏都连带着趾高气昂了,往日的恭顺一去不复返。
“母亲?”薛筱筱微微笑道:“我不是教过你吗
', ' ')(',先有国礼才有家礼,要说行礼,也得你一个侯夫人先给我这个亲王妃行礼才是。再说,我的母亲另有其人,就算是你明媒正娶进了侯府,在我的母亲牌位前面,也得执妾礼。”
一句话,正戳在郭氏的痛处。
她当年费尽心机搭上了永成侯,那时他已有正妻。好不容易原永成侯夫人难产而死,她借着肚子里的孩子,逼着永成侯不顾齐衰之丧,三书六礼地娶了她做续弦。
虽然也是正妻,但薛筱筱说的没错,在她的生母牌位前,她只能执妾礼,这是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的坎。
最近薛姗姗成了顺妃,颇得建昭帝宠爱,竟然破格让她住在龙极宫,郭氏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往日高傲的高门显贵的夫人们见了她也得好声好气,郭氏再听这种戳心的话,几乎压不住脾气要甩袖而去。
她刚进花厅尚未落座,干脆也不坐了,冷笑一声,“安王妃身份尊贵,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继母,也罢,我就不讨人嫌了。”
郭氏转身就走,迈了一步又停下,回头说道:“对了,我家侯爷的差事就不劳安王妃费心了,那负责永丰粮仓的宁王殿下专门叫了侯爷过去,说是有个要紧的差事,非侯爷不可。”
说完,她终于吐了一口浊气,拂袖转身,走了。
朱槿目瞪口呆,从郭氏进来到离开一共就说了两句话,连坐都没坐一下,茶也没喝。碧桃低声咕哝了一句:“走了更好。”
薛筱筱抿唇一笑,反正她已经见过郭氏了,就算有闲话也不怕,要是能把郭氏气得再也不来,那还更好呢。
等裴无咎回来,她把郭氏来过的事情说了。
裴无咎皱眉道:“筱筱不用委屈自己什么人都见,合你眼缘对你脾气的你就见一见,也当是打发时间交个好友,这种讨嫌的下次就让门房直接打发走。”
“可是我挺喜欢看她被我气得跳脚却毫无办法的样子。”薛筱筱晃了晃小脑袋,“对了,那个宁王给永成侯安排了永丰粮仓的差事,属实吗?”
裴无咎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属实。”
薛筱筱担忧道:“那将来永成侯贪墨,被抓住的那天,会不会影响到殿下你呀?”这也是她一直不肯给永成侯谋差事的原因,永成侯非要去永丰粮仓,分明是奔着油水足去的,那肯定是要贪污的。
裴无咎愣了一下,失笑,“我跟永成侯可扯不上关系,再说,罪不及出嫁女,你已经嫁入安王府,永成侯就算犯了诛族的大罪,跟筱筱也没有半点关系,跟我就更无关了。”最多就是会被人议论几句而已,他反正不在乎。
“原来如此。”薛筱筱放心了,如果永成侯不会连累裴无咎,那就随便他折腾去好了,将来要是贪墨被抓关进大牢,还更好呢。
裴无咎的手指压在她的唇边小梨涡的地方。
宫里的顺妃已经跟裴琅见了面,据眼线所报,顺妃送了裴琅玉雪膏,裴琅给了永成侯肥差。两人这算是勾连上了。
皇后已经相当于被废,魏贵妃主持六宫,顺妃整日待在龙极宫,时时伴驾左右。后宫有这两个护着,前朝的朝臣们又因为建昭帝的猜疑从不敢亲近太子,如此下来,裴琅的势头可就比太子强太多了。
就是不知道建昭帝这次帝王之术要如何制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4 00:00:00~2020-06-14 23: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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