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了,客客气气唤了一声:“一鹤先生。”
在垂钓的显然是个老人家,能在此处出现的老人家,除了一鹤先生也没有别人了。
一鹤居士稍稍转过头瞄她一眼又落回钓竿上,草帽遮掩了大半个面容,但一摆手示意她往边上的木桩子上坐。
江嘉染也就坐了下来。
坐下没多久,那竿就动了,一鹤先生拉上来一条溪鱼。
他那竿子瞧着可细了,江嘉染还咦了一下:“这钓竿是有钩的啊。”
一鹤居士把鱼放进一旁桶中,里面还有钓上的虾。
他听到江嘉染的话,哈哈笑了起来。
老人笑声如钟,精神矍铄,只看精气神的话,真看不出竟是那般的高龄了。
“那是自然,怎会拿无钩的摆弄,我可是正经的钓鱼人。”
还是个善谈风趣的,江嘉染心想。
见他停下垂钓,她赶紧谢了先生的相助。
一鹤道并无相助。人是两个弟子发现的,而且即便没人发现,他们也能自己醒过来。
说完这个,他又随意捡起别的什么闲话说起来。
听应照楼的意思,他和一鹤先生此前是未见过的。
但一鹤先生似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大概是应照楼同他说的。
一鹤倒是不在意。他自认这儿是避世之处,自己都不想过问外头的事,两人机缘巧合在这落落脚而已,又何必深究别人的身份过往。
江嘉染和他聊着话,本以为先生是个刻板的老学究,结果是个亲和随意的自来熟。
许是上了年纪,眉眼间都显露着慈善悲悯。
其实也是江嘉染善聊,谈吐之间就不自觉地招人喜欢,否则只有一鹤自己说着也很无趣。
说到他新在编撰的文章时,显然他也知道她和应照楼被弟子们请教的事了。
“他们正是好学求知的年纪,你别介意,就当陪他们说说话。”
江嘉染一笑:“不会的。”
一鹤先生既然开起这个话头了,便顺着问了问这课题她是怎么以为的。
怎么以为?
江嘉染一愣,怎么有一种聊着聊着,被老师点名抽查的感觉。
若要她拽那文绉绉的诗文引经据典,她自然是不会的。
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个题太大了,我觉得要分大小。”
一鹤先生感兴趣道:“如何说呢?”
“小吧,便是个人情感,需得自己体会才知个中滋味。至于大爱么。”江嘉染撑着下巴靠在膝头,想着曾经,认真又似玩笑般说道,“大概就是世界和平?”
一鹤先生没想到她年纪轻轻,还会有这等感悟,倒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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