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染愕然,连他都这么说,原来詹岑巍的内功如此厉害。
不过她只是想到才问了一句,并没作这种打算。
她往房中走去,应照楼看着她的背影问:“可要我派人放他下来?”
“不。”
江嘉染摇头说道,进屋关上了门。
她理清楚了,自然知道他不便出面。长道观牵扯的是太上皇被俘的罪案,翼门一旦出面就摘不干净了。纠缠进去这事会变得更复杂。
重要的是,方齐一旦就这样被放下来了,他将永远背着逆贼的恶名。
江嘉染点上灯,在桌案后坐下,她的桌上还摆着方齐好意送给她的书。
他是个好人,好人不该得到如此下场。
这没有天理。
孔国公是否有罪不提。长道观观主将人藏匿在道观中,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和原因,或为党争或为情谊。
他选择搅在这团漩涡里你死我活,是早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的。
但是其他人呢?那些道长们和小道童们都并不知情。
道观里无辜死去的那么多人,他们并没有给过这些人选择。
道观观主没有,孔国公没有,詹首辅也没有。
这不公平。
江嘉染房中的灯亮了一整夜,玉儿春枝也忧心忡忡整夜想劝歇息又不敢进。
天亮时,桌案上的烛燃完熄了。江嘉染往窗外看了眼天色,将手里翻看的书放了下来。
她看了一夜书,又不只看了一夜书。
江嘉染出来敲了敲应照楼的门,开门见应照楼醒着,就坐在窗边。
她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
“夫君,我有事要做。”
应照楼淡淡道:“去吧。”
江嘉染转身离开。
出院子时看了眼天色,感觉今日说不定要下雨,就顺手拿了一把院门边搁着的纸伞抱着。
这件事是错的。
有的人做了错事,到死也不见得会认为自己错了。
但他得知道痛。
应照楼看向门外她离开的方向。
这个女人生气了。是真的在生气,和他吃了她一盆麻辣鸡的生气不一样。
那种生气,只是像猫,不过是瞪着眼凶罢了,爪子却是收起来的。
而眼下的生气,则是发怒之后,狠狠咬住一口,都能撕下一层皮肉的凶野。
不咬断咽喉不罢休。
应照楼之前觉得江嘉染有趣,此刻觉得她迷人。
他知道她为什么吸引他了,因为他们是同类,都有着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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