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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后还是矜矜业业地端起反派假笑。

楚歇的人设就是阴冷狠毒,弄权高手。素日里惯会折磨人心。

只要再一次让小太子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他一定不会相信那小白兔意一般的阿牧会是自己。

楚歇心里这么忖度着,便将声音放缓了。

“考虑好了?那我们去一趟昭狱。”

***

说实话,楚歇对这个地方是有阴影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一步也不想再踏进这里。

——尤其是跟江晏迟一起。

但是现在是形势逼人,楚歇琢磨着自己这反正两天后也退休了,就当做退休前最后的加班。

不是我吹牛逼,只要人设值保得住,什么戏我都能给你加出来。

荣国公和世子,还有嫡亲的小世子三代同堂,被关押在这幽暗的牢狱内已经小半日了。只怕是从刑部往这头挪送的时候,陈莲洲已经想到自己命不久矣。

此刻再看到楚歇,并不惊讶。

只怒瞪着一双眼,须发间都在抖,问:“我自问从未与你有什么大仇,你何必这样陷害?”

荣国公家的世子看到拐角处出现江晏迟的身影,立刻抓住了木栅,仿佛像从里头将身子挤出来似的喊:“殿下,殿下救我!荣国公府是冤枉的,您知道的,我们从不曾下毒害您啊……”

楚歇冷笑,走到审讯的桌案边,捻起那管事的自供状书晃了晃,单薄的纸上还染透着点点血迹。

“证据都摆明面上了,还嘴硬呢。”

“楚歇,你!”

世子伸出手来想抓挠,楚歇退了小步,刚好站在指尖够不着的位置,气得世子直落眼泪,“爷爷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是你,你陷害的我们!”

“殿下!”荣国公只看着江晏迟,像望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百年赤胆忠心,自问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殿下,难道您真的要任由这个阉人胡作非为吗!废太子怎么死的,陛下怎么病的,太子殿下,您都不管了吗?!”

站得久了,身后还在隐隐发疼。

楚歇将命人将座椅垫上厚厚的貂皮厚毯,好整以暇地端起一杯茶斜靠着凳椅,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窝着。

“你自己认罪,便是枭首。不认,就是车裂。选吧。”

雾气氤氲,楚歇的眸子藏在后头,好似蛰伏于迷雾中的野兽一般凶残。

“殿下!”

见江晏迟有些犹豫,楚歇将怀中面具再掏出晃了晃。

笑得很明媚。

“楚歇,你竟然挟持太子!”虽然不明白他手上的是什么,但是从太子的反应推断出什么后,陈莲洲立刻暴怒不已,“你该被千刀万剐!”

“好啊,有本事你来剐我。”

“殿下,您相信臣,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臣……”

“您是被冤枉的,可国公爷何必一次又一次地解释此事。”楚歇将手中状纸轻摁在案上,以镇纸小心地压平了,“现在在这里的,没有人觉得你真的下了毒。”

你可知为何。

陈莲洲整个人气得发起抖来,你……你……

“因为下毒的是我呀。”

楚歇笑道。

世子不明所以,立刻尖叫着手指楚歇,“殿下!他承认了,您看,他承认了!”

江晏迟的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背脊发冷,步子沉得挪不动半寸。

他看着楚歇言笑晏晏,嘴角带笑,却似罗刹。

心口一片冰冷。

怎么可能。

刚刚自己在想什么。

当年杀死段瑟时,他也是带着这样的笑。问越国公府的人‘这样可是放心了’。

一模一样的语气。

一次又一次,将他人性命死死踩在脚底。因别人的痛苦而愉悦。

“陈莲洲。我就是要用你没犯过的罪,冤杀你。”

这个人,不是阿牧。

不可能是他。

江晏迟手攥成拳,将最后一点荒诞的思绪压下。

“75%,宿主,回到75%了,宿主牛逼!!”系统尖叫不已。

一场大戏,搞定了江晏迟,也坐死了陈莲洲的罪。

剧情完成度和任务完成度同时解决。

楚歇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疲惫得不行,这幅身子终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又去找朱祈要了半碗续命的药丸子吃下去,强行续命。

两日后,陈莲洲一死。

就立刻自尽。

小音还在等着我回家。

想到妹妹,楚歇眼神里软和一些,正想要睡个好觉。

桃厘忽然推门而入,紧随其后的管事惊叫着:“大人,不好了!”

“刑部失火,案卷——全部被烧毁了!”

楚歇如遭雷劈,瞬间清醒。

被子一掀,下床动作太快扯着些伤口,幸得桃厘扶着才没有跌在地上。

“你说什么,案卷被烧?”

剧本里没有这个啊!好好地放着怎么会被烧呢!

“王知岳呢,他这个刑部尚书是个废人吗!连几卷纸都看不住?!”楚歇话音未落,便听门童来报说王尚书就在门口等着,希望能见大人一面。

楚歇随便套了件外裳,步履焦急地前往前堂,刚落步便看到王尚书迎面而来作揖行礼道:“大人,臣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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