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我的嘴巴时,我挣扎的很厉害,然后他便掐住我的脖子,呼吸受阻,我当时大概是闭气了,他以为已经将我掐死,洗劫了屋内其他贵重物品后趁夜逃离。”
“然后第二天我醒了。”
温雅眼神幽深,“他故意杀人的事实存在,可惜我还活着,没办法用更重的刑法约束他。”但愿原身与她一样在她的那个世界复生吧。
温雅继续说道,“已经报过警了,可惜我住处那里物业松散,楼梯道也没有安装监控,他伪装做的很好,警察那边暂且没有进展。”
穆清烨:“原来这才是你请假的原因,难怪那天电话里的声音沙哑艰涩。”
温雅苦笑,“估计那天缺氧太厉害,醒过来后脑子也不清醒,接到你的电话神志有些错乱,喊了句亲爱的,总裁别放在心上。”她默默想着,解释放在这里自然多了。
“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你准备一直瞒着吗。”
“身边没有朋友吐露秘密,家人那边又怕他们担心,再说我也没有大碍,而且有些事实传的多了可能会跟最初的情况有偏差,我不想别人胡乱臆测在我身上是否还发生了更邪恶的事情。”
车内的光线照在穆清烨脸上,他眼珠子像是染上了一层晕黄的光圈,温雅明显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起了变化,无关情爱。
温雅愣了一会,这里是编剧虚构出来的世界,按照那个小白文的套路,像他这种霸总幼年时期往往也会有些不为人知的凄惨遭遇,他这是代入到自己身上,跟她共情了?
“你看起来一点没被那些事染上阴霾。”穆清烨伸手在温雅肩膀上拍了拍,目露赞许,“很好。”
二十年前,穆清烨被绑架,劫匪将他扔在一个废弃的小屋里,一天一夜没给他任何吃食,后来他在墙上乱蹭把眼罩蹭掉,从地上捡了个生锈的铁片藏起来,准备伺机而逃。
临近傍晚时,那些劫匪在外面商量拿赎金的情况,他用铁片偷偷的割绳子,然后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出现在窗口边,朝自己扔了个小刀后就跑了。
中间他是如何在看到劫匪的脸后也没被撕票暂且不提,获救后,他妈跟他奶奶恨不得哭倒长城,天天张罗着让他去看心理医生,怕他留下童年阴影,又短暂给他办了休学。
穆清烨做了几天噩梦就没事了,然后他便去少林字做了俗家弟子,至于为什么没学空手道散打之类的,因为电视剧中少林武僧最厉害。
恐惧是人在面对超乎寻常的威胁时而产生的情绪,倘若你每次回忆起都觉得痛苦难耐那便是一道难以破除的阴影,倘若你打破这层桎梏,你只会将那些遭遇当作一场不甚美好的梦境。
温雅清嗓咳了两声,“事情就是这样,噩梦而已,醒了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有空多练练跑步,若是再遇危险,你就跑快点。”
凭着她对穆清烨微末的了解,用这种话安慰人再正常不过。
第六章 兔子不爱吃窝边草
此言一出,后话难接,游弋在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滞。
穆清烨随口问道, “你现在住在哪里?”
“西城那边的假日酒店。”
“这样……”穆清烨没再追问,抬手拉开车门时侧身朝她说了一句,“既然你想隐瞒,这件事我不会向旁人提及,还有一个人住,注意安全。”
“谢谢穆总关心。”
从车库出来,温雅眼睛盯着前面的路,脑子里却在不停的想穆清烨,关于当前这个世界的剧本,编剧对于故事中主要角色是立了人设的,虽然是寥寥数字的描述,但却完全与穆清烨表现出来的形象不符。
不过也是,纸片人都成了精,若是当真跟文字描述的一般无二,这个世界的存在都要让人生疑了。
快要到暂居的酒店时,温雅记起自己当日走的匆忙,只随便拿了几件换洗衣物,这几天气温升高,得回去拿轻薄的夏衫,她随即调转车头。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墙面上透出斑驳的暗黄色,更显得楼层灰败陈旧。
小区与她离开时一般无二,拦车杆高高杵到天上,保安室里的老大爷偶尔问一下来往车辆的情况,也不登记,自己掰扯着他那个破旧的收音机听着别人听不懂的咿呀戏曲。
温雅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车子停到马路对面进了小区。
数日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屋子里的气味都陌生了,温雅没有细看,将行李箱装满便匆匆下了楼。
楼道狭窄,有人上楼她侧身往旁边躲避,对方的工具箱不小心蹭了一下她的后腰。
“不好意思,没碰疼你吧。”
“没事。”温雅不在意的掸去那一层浅薄的灰痕。
那人帽檐拉的极低,向她道歉时也没抬头,“这里的小区太老旧,也没法安装电梯,我看你箱子有些重,我帮你搬到一楼吧。”
温雅看了一眼他的工装,轻笑着拒绝,“不用了,只是几件衣裳,算不上沉,师傅是来修天然气的吧,您赶紧去忙吧。”
他压了压帽檐没说话。
箱子里装了不少工具书,其实沉的很,温雅费力的将箱子拖到一楼,她没回头,自然没看见帽檐底下那张惊讶阴沉的脸。
男人摸着肩上的带子,不可置信的低语,“不可能,明明当时已经没了呼吸。”
温雅擦着脸上的汗,慢悠悠的往小区门口走,这里虽然没有电梯,但是暖气与天然气却是供应的,她眼前闪过那件印着熟悉字样的蓝色工装,呼吸陡地一停,那道嗓音在她记忆中出现过。
“竟然……真的没死。”
“是他!!”温雅猛地回过头,那人正站在楼梯口静静的看着她,五官隐没在背光的阴影中看不清楚长相,不待她作出反应,对方已经压着帽子迅速逃离。
温雅立刻联系了之前的警察,“那个劫匪又出现了,就在我居住的小区。”
“没有看见脸,应该不会错,他看到我之后很惊慌的逃走了。”
“衣着打扮跟那天入室抢劫时一模一样。”
等挂断电话,温雅开始后怕,抓着拉杆箱的手不自觉的轻颤,他再次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为了回顾当日的作案现场,如果她晚会儿出来,两人是不是会迎面遇上。
温雅深呼吸平复着过于慌乱的心跳,脖子上的青痕似乎也在隐隐作痛,“好可怕……”
天色还未完全黑透,温雅站在这里却觉得浑身像是裹了冰块,冷的她牙齿打颤,她不想再去经历一次死亡。
神思不属的从小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