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一夜无梦,再睁眼的时候是被热醒的。
楚承昭身上热气重,两人冬日里挤在一个被窝,她总是容易睡到一半都醒过来。
屋外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屋里也变得亮堂了一些。
宋瑶刚想放轻动作从他怀里出来,没想到她一动,楚承昭就睁开了眼睛。眼睛清亮,不带一点睡意,居然是一夜没睡的模样。
“怎么了?”宋瑶忧心忡忡地问他,“是昨夜出了什么事?”
楚承昭微微颔首,“是有些事情。”随即又笑起来,“你这丫头,整夜压着我,半边身子都给你压麻了。弄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那你推开我啊。”宋瑶说着就要往旁边挪。
楚承昭长臂一伸,又把她按回了自己怀里,“别动,再让我抱会儿。”
宋瑶察觉到他声音里的喑哑,“宫里真没事?”
楚承昭应了一声,而后又低低地道:“天还早,陪我再睡会儿。”
宋瑶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或许是前一天出去应酬交际了,她学着看人脸色和神情,她总还是觉得楚承昭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隐隐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楚承昭睡了两刻钟就再次睁眼。
宋瑶问他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反正府里乔迁宴也办完了,永平帝也没给他指派差事。
楚承昭下床穿戴,“我昨夜进宫,见皇祖父身体不大好,想着年前反正也无事,不如就进宫侍疾去。”
宋瑶也跟着坐起身,从被窝里露出半截身子就冷的打了个激灵,“圣上身体不好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入冬前染了风寒。到现在也不见好。”
宋瑶点了点头,感染风寒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永平帝年纪不小了,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也有限,指不定就……
她胡思乱想着,楚承昭已经穿好了衣裳,去了净房。
宋瑶起来披袄裙跟着起身,喊来轻音端了热水,自己也跟着起床洗漱。
没多久,楚承昭收拾好了,看宋瑶也起来了,早膳都已经上桌了。
他弯了弯唇角,“你这小懒虫,学了一个月的规矩,居然连懒觉都不睡了。”
想到过去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楚承昭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了,宋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以后不躲懒了。”
楚承昭在膳桌前坐下,“我不是说你的意思,本就是在家里,松快点就成。”
两人吃完了早膳,楚承昭便要入宫去了。
宋瑶亲手给他系上披风,他临出门前还同他确认道:“真的没事吗?”
楚承昭揉了揉她的发顶,“真没事,你和孩子们在家好好的,我可能今日晚些回来,也可能过几日。家里要有急事,就让邹鑫去找景琰,让他进宫给我带话。”
宋瑶应了一声‘好’,两人肩并肩地往外走。
出了正院,楚承昭就不让她送了,把她往回推,“外头风大,你快回去吧。”
宋瑶确实感觉到冷了,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
楚承昭看的好笑,转脸吩咐轻音看顾好她,自己则快步走了。
宋瑶又在门口略站了站,看着楚承昭的背影远去了,在轻音的催促下才回到了屋子里。
她一直是很粗线条的人,今天却难得地敏感了一回,总觉得楚承昭在瞒着她什么。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他瞒着不说,大概也是好心,不是存了恶意的那种。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难道是永平帝的身子真的不好了?
现在楚承昭的依仗就是帝后的疼惜,李皇后卸下皇后的权柄多年了,若是永平帝不好了,那么楚承昭在皇家真的是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宋瑶转念一想也不对,按着书里的剧情,永平帝可是活到很久的,而且也不是得了什么恶疾,是寿终正寝。现在这时间线明显是不对的。
她带来的蝴蝶效应总不会那般大吧。
永平帝现在倒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即便是那几个年长的皇子,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皇帝老子没了,谁也不能打包票说就一定能继承皇位。
而且宋瑶还听府里的人说了,乔迁宴的时候大皇子没来,听说是自从洗三礼回去后他就病了。病到现在,据说是出门都不能行了。嘉平县主是清冷的性子,不常参加宴席的,因为大皇子病了没来,她才会来赴宴的。
打头的大皇子病了,其他皇子都比他有成算,肯定不会冒然把局势搅得更乱。
宋瑶胡思乱想了半个早上,还是没猜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后头两个孩子醒了,都开始四处找她了,她忙着照看孩子,也就没有心思再去猜旁的了。
那边厢,宫门才开,楚承昭就裹挟着寒风再次入宫了。
宝庆公公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见他眼底一片青影,显然是一夜都没怎么睡,便道:“殿下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
楚承昭拱了拱手,说:“昨夜回去想了想,皇祖父身体病着还在为我的事操心,我却违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实在愧疚。想着年前无事,便来进宫侍疾。”
</div>
</div>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