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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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剧烈跳动,她迎着这双睿智的眼睛:“我在想什么?”

“等孤取了戚慎性命,你便能如这只风筝一般自由翱翔。放心,孤只针对戚氏,不会伤害你。”

未被看穿,她松了口气。

入夜后,她熄灯入睡,却还是无法入眠。

也许沈淑英根本没有将她送给沈清月的那只小猪佩奇带到,或许沈清月与秦无恒已经死在矿场了?或者,他们也许不愿意帮助她。

她心绪太乱,忽然听到一声咯吱的响,屏息聆听,又无异响。黑夜里宁静一片,只有轻浅的凿山声隐约传来。

可鼻端忽然有一阵香气,景辛渐渐感到不对劲,这香像能催眠,她竟一瞬间就想睡过去。

她深感不妙,这该是迷香?

就在意识混沌的瞬间,她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叫回思绪。

“景辛?”

温和亲切的女声,带着底气十足的坚定。

是沈清月的声音!

景辛欣喜若狂,但无法起身来,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喊:“姐姐……”

房中寂静,转瞬后床前多出依稀的人影。

“景辛?”

一双带着茧的手指抚上她脸颊与眉眼,那指尖一颤,像是感应到她的模样,顷刻将一粒药喂到她口中。

景辛终于恢复回体力,一头搂住了沈清月。

真的是沈清月来了。

她激动得想哭,又感动沈清月能冒险赶来。

她没有押错,这是原书的男女主,即便落魄实力仍在。

她的风筝在昨日便被沈清月撞见,沈清月可以确信无误那是她发的信号,但秦无恒并不希望沈清月冒险。

今日白天,景辛再次放飞风筝,沈清月从矿场悄然逃出寻找风筝的风向,顺着她留的糕点碎屑找到了这座宅院。

陆扶疾如今没有十足的把握引兵入熔岭,所以这里守卫不如王宫森严,这还难不倒沈清月。

秦无恒做工回到瓦舍,没有见到沈清月,知道她会不顾一切来寻找景辛,只能寻着沈清月留下的记号找来。

整个府邸只有七名有武艺的人,皆已被秦无恒的迷香药晕,短时间足够沉睡不醒。

景辛搂紧沈清月,这些时日的恐惧与担忧没有地方倾诉,统统化作此刻的眼泪流进了沈清月胸膛。

沈清月拍着她背,严肃道:“此地不宜久留,阿恒在外守着,我先带你离开。”

景辛跳下床飞快穿戴,拿起枕边那个佩绶系在腰间。这是挽绿拿来骗她的那个佩绶,上头绣着她的头像。

她手被沈清月温热的手掌牵住,正跨出门,景辛忽然一怔。

沈清月回头:“怎么了,还有东西没带?”

大脑内快速闪过陆扶疾机警奸诈的笑脸,景辛拉回沈清月,关上门。

“姐姐,我,我不能就这样走。”

她想到一个计划,但需要沈清月与秦无恒配合,可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愿意。

“姐姐,你的女儿……对不起。”

黑夜里看不见沈清月的表情,但景辛听她苦笑的声音里那丝叹息。

她说:“没关系,我不怨你。”

“对不起,若我之前遇见赋春居士时能给她带些药材或请个名医,孩子也许不会离开你们。”

沈清月微微一顿:“妹妹,其实……姝姝她没有夭折。”

景辛诧异。

沈清月与秦无恒得知要被发配到熔岭时,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如果带上早产多病的女儿,女儿一定活不下去。他们只能瞒过监军,把孩子托付给沈淑英带回汴都,而景辛之前托沈淑英给的那一锭沉沉的黄金则买了一个夭折的弃婴,也买通了两名监军。

“我如今能告诉你,是因为我感激你,而且我信你不会为难一个小婴儿。”

景辛感到高兴,这样她便能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不会为难姐姐的女儿,如果这战火能得平息,我愿意求王上赦免你们的罪,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会请最好的太医照料姝姝长大!姐姐,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她想让秦无恒假意投靠陆扶疾。

听她说完这个计划,沈清月有些迟疑。

这是轻则会重伤,重则会丧命的计划。

陆扶疾也许不会相信他们的诚意,就算信了,战场刀剑无眼,他们也许会死于战乱。可沈清月是聪明人,与其在熔岭和孩子永生分隔,不如用命为孩子博一个安稳。

况且,秦无恒发起玄天门兵变,那次死伤无数,戚慎没有要他们的命,还给了他们女儿出世的机会。

沈清月权衡许久,暗夜无尽漆黑,这却是她的光明。

“我答应你。”

“秦无恒……”

“我会说服他。”

景辛问:“姐姐,他待你可好?”

沈清月一笑:“之后与你细说。”

两人商议起这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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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景辛如常醒来,仿佛昨夜一切都不曾发生。

楚含为她摆膳,她候在屋中询问她可觉得昨夜有什么异常。

景辛脸色淡漠:“我放了一天风筝,昨夜很累,睡得沉。怎么,连做没做梦也要告诉你?”

楚含比挽绿会看眼色,冲她笑道:“主子勿要气恼,奴婢是怕您睡不好。”她转身朝檐下的侍从交代:“昨夜主子也睡得沉,房中没有异样,让君上不必担心。此处隐蔽,谁人能知大梁的妃子在这里。”

景辛吃过早膳后问:“你们君上呢,今日怎么没有来为我抚琴?”

“君上去外面了,待他回来奴婢会告诉转告君上。”

景辛淡笑一声,自己坐到琴前抚琴。

她之前很少弹琴,虽然原主会琴,可她磨合还不够,如此几曲作罢,她越弹越熟悉,原主对琴与舞的记忆悉数涌回脑海,她手指不曾停歇,每个指法都精准,每个旋律亦动听。

余音尚且绕梁盘旋,她起身照着原主的记忆跳起舞。

屋子不够宽敞,仅有的那一席旋转之地却没有妨碍这纤柔妩媚的舞步。她眼波轻落在镜中,望见镜中美艳又温柔的女子。她想戚慎,想为他跳舞,就用此刻这种勾魂的眼波,把他压在身下,咬他嘴唇,听他说那句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戚慎:寡人当真了,寡人很期待。

想写到相见,还是没能写完,明天啦。

买了一件明制汉服,今天刚到,

庭中有脚步声与交谈声传来。

楚含守在檐下的, 推门朝景辛道是君上回来了。

景辛敛眉放下手边的茶水,知道到了拼演技的时刻, 她起身走出房间。

陆扶疾身后除了四名侍从,还有秦无恒与沈清月。

昨夜屋中没有灯火,景辛没有看清沈清月的模样, 只知她手上已有厚厚的茧。此刻眼前的女子不再穿红衣,只穿着一身麻葛,肌肤也有风吹日晒的暗黄。她心头有些不适滋味, 第一次见沈清月,那是一个肌肤胜雪的美少女啊。秦无恒也是一样,但一身粗衣并不曾影响他一身凛然之气,这依旧还是一个挺拔英气的男子。

景辛很快收起情绪, 诧异望着沈清月与秦无恒:“你们怎么在这?”

沈清月见到她也是愕然, 瞬间来到她身前,快如一道魅影,扬手就给了景辛一巴掌。

这一巴掌两人昨夜已经约定好了, 沈清月虽然留了意, 但下手仍不敢露出马脚。

景辛踉跄不稳, 索性倒了下去。她匍匐在地, 撑起无力软腰,恼羞瞪着沈清月:“你敢打本宫!”

“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在这里见到你这个毒妇!你还我女儿命来!”沈清月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刺向景辛。

秦无恒也没有阻拦,眸中皆是冷厉仇恨。

陆扶疾挡在景辛身前,那短刀划破了他手臂, 鲜血瞬间滴洒在地。

他恼喝:“不得无礼!”

侍从夺过沈清月的刀,长剑架在了沈清月脖子上。

秦无恒:“陆公,不可伤我妻。”

现场变成景辛与沈清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沈清月骂景辛是毒妇,景辛骂她是卖国贼,不知道知恩图报。

陆扶疾朝秦无恒冷喝:“若真愿朝我投诚,便管好你的夫人。”

他扶起景辛回房间。

他手臂鲜血直流,疼得皱起了眉。

大夫来为陆扶疾包扎伤口,景辛也才知道陆扶疾没有武力。可他越是这样,她反倒越觉得他的可怕。一个毫无武力之人仅凭智商就cao控起这场战争。

“我没想过你会这般救我。”

“孤说过,孤是君子。而且谁人敢伤你,孤就动谁。”

景辛:“我不信,你刚才没让我动手打沈清月,她不是好人!戚慎放过他们夫妇性命,他却转而投靠你。”她愕然瞬间,痴痴问,“他们向你投诚?你要利用秦无恒对付戚慎?他是最了解戚慎的人,你不可以这样!”她焦急想要冲出门,一脸想杀人的冲动。

陆扶疾拦住了她,他虽无武力,力气却大。景辛无法动弹,悲痛哭泣道:“你不能这样对付戚慎,他已经够可怜了……”

“够了,孤答应尊重你,没答应你可以处处提及戚慎。孤哪点比他差?”陆扶疾沉着脸,拂袖背转身,“孤原本还不打算信任这对夫妇,既然你这般怕秦无恒,呵,孤倒想看看他是怎么知己知彼的。”

“你卑鄙!”她一直嚷嚷着要去杀沈清月与秦无恒。

陆扶疾让楚含看着景辛,出门吩咐侍从宣秦无恒觐见。

景辛对镜望着脸颊的五指印,这辈子没被人打过耳光,她又委屈又高兴,等见到戚慎,她定要他好好补偿她,最好用那一身性感惑人的腹肌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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