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淡淡,起伏不大,要不是微扬的尾调流露出了一点诧异,还以为他是在反讽。
女生转回头。
果然,任修维正背着个黑色书包站在门口,视线落在那只严重发福的兔子身上,端详了一会,神色难辨。
……丢脸死了。
陶安宁捂住脸转回头,连忙拿了黑板擦,想要把自己的“作品”给毁尸灭迹。
结果她站起来的动作太快,一个不稳,又嘭的摔回桌子上。
黑板擦从手里掉下来,摔在脑门上,颠簸了一会,又从鼻梁处滑落。
在她脸上留下缤纷的一笔。
“陶安宁。”
身后再一次传来男生的声音。
小姑娘下意识地回头,眨着懵懵的眼睛看他,又感觉到脸颊痒痒的,情不自禁用袖子擦了擦脸。
然后。
说实话,她第一次在任修维眼里,看到那么真实的笑意。
寂静的夜晚,教室里的白炽灯还在发光发热,后头的大黑板上是一只又丑又胖的蠢兔子。
而黑板前头的桌子上,则坐着个傻傻的姑娘。
握着粉笔,表情呆萌,脸上一道道全是五颜六色的粉笔灰,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
然后她意识到什么,尖叫了一声,就跳下桌子跑出了教室。
……
任修维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姑娘。
因为明天就是外语节,所以今天晚自修只上了一节,八点就放学了。
现在已经快九点,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整栋教学楼都黑着,只有自己班还亮着灯。
证明有人。
任修维本来都打算去隔壁班将就一夜了,结果路过门口时,偶然看见那只丑陋的兔子,觉得这好像不是他们班以前黑板报的风格,才开口多问了一句。
然后,就围观了一场生动形象的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家陶安宁很快就去卫生间洗好了脸,噔噔噔又跑回来了。
主要是她刚才突然想到什么,一时之间喜不自禁,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走出洗手间时,刚好发现前方男生径直走进了隔壁班。
嗯,他去二班干什么?
这么晚了,又回来自习吗?
自习怎么不开灯哦。
陶安宁有点疑惑,但情况危急,容不得她想太多,所以脸也没擦,直接就跟着他进了二班。
二班估计是把窗帘也拉上了,一走进去,视线乍一下黑掉,教室里静悄悄的,有点恐怖。
女生颤着声音喊了句,“任修维?”
“任修维,你在吗,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任……”
“啪。”
教室的灯被打开,一时之间亮如白昼。
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面前了,手按在墙上的开关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是上次被鬼吓到所以这次打算以毒攻毒自己扮鬼?”
……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抓住他的衣袖。
“那个,副班,你是不是会画画?”
“你帮我画几只小小小小的动物,我请你吃夜宵,行不行?”
她睁着大眼睛,声音软软的。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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