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姑是见过世面的人,知晓这衣衫的料子西洲可难寻,应是出自北洲的上等丝绸。
“是将军有心了,还想着送我如此贵重之礼”秦卿眸色平静地看向箱子里那精致华美的衣袍。
斜阳的余晖下,渲染出一片醉人之色。
秦卿深知,鬼面送这套衣衫给他,无疑是不想他在慕府喜宴当日给其丢脸。
其实,苏姑姑本不想让秦卿去参加喜宴。
只因慕鸿歌曾经也是秦卿的客人,到时难免会触景伤情。
可秦卿却表示不介意。
如若他不与将军同行,那便是忤逆的将军的意思,到时苏姑姑也不好向将军交代。
当夜,秦卿出了一趟花楼,他想去看看莫言之,所以请苏姑姑雇了一辆马车,自行去了衙门一趟。
这是秦卿生平第一次进衙门,他知晓要见莫言之并非那么容易,必须要先经过衙门的师父的同意,并拿到探视函。
若无衙门的文印,是无法见牢房中重犯的。
秦卿到衙门的时候,衙门外冷冷清清的,可衙门内的景象却非同一般的“热闹”。
衙门内似乎正在审案,秦卿进去时,正瞧见一位衣着华贵,神态威严的老者,站在衙门内指着坐着喝茶的人讨说法。
“你别以为,老夫拿你没法子,将军已向圣上禀报过了,你若再包庇那姓莫的畜生,可没你好处。”御史大人恼羞成怒,指着喝茶的人不太友善的威胁道。
喝茶的人,一身胜雪白衣,英俊的容颜上并无太多表情,但此人在看到秦卿之后,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未料到秦卿会在此地出现。
“岂有此理!慕世侄,老夫正在与你谈话,你这是在看何处?”御史大人不满地哼道,直呵着慕鸿歌的失礼。
慕鸿歌礼貌的收回了视线,眸色平和地重新看向御史大人:“御史大人你这一闹便是整整半个月,我明日还要成亲,今日还得应酬你,你可真不让世侄省心。”
“你别以为老夫不知,你包庇莫言之,不就是为了妓院那个姓秦的小倌。”御史大人震怒地拍了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落。
今日御史大人带了许多部下来衙门,那些御史府的人都站在旁边待命,而衙门内也有不下二十位衙役,那些衙役都站得整整齐齐。
可案堂上却没人审案。
只有,御史大人在找慕鸿歌理论。
秦卿直径走到角落里正在整理竹简的师爷身前,主动向师爷道明的来意:“不知现下能否探监?”
“现下虽已晚,但尚可探监,不知这位爷,想要探视何人?”师爷一边清整着桌上的书箱案稿,一边抽空看秦卿。
秦卿拿过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莫”字。
他不会写字,所以这个字写得歪歪曲曲、其丑无比,这个字是他曾经见慕鸿歌交添喜写字时,他心中记下的。
那师爷受了惊吓一般,迅速地看了御史大人那方一眼,才重新看向秦卿,然后无声且不安地朝着秦卿摆摆手,并朝着秦卿做了一个“速速请回”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