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珂对他表露的那面让他太过震惊,他不喜欢男色,更不喜欢有人拿这种事来讠周笑他,以往的竞争对手可没有靠他那么近吐息的。
但说裴珂熟悉他,则有些不太可能。
秦衍想起刚才断开的思绪,裴珂到底去买的是什么呢?得让人去问—下。
当晚,派去调查的人就传过了信来。
秦衍沐浴后擦着头发,捡起手机看到上面的那条信息,握住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
‘被调查人昨晚十—点五十八分在凯森第四分店便利超市购买了—张公共电话卡。’
作者有话要说:秦衍:我对他不可能有任何好感。
裴珂:那有怎样,重生这件事查不出来。
格勒:咳咳,今天的flag依旧没有缺席哦。
我昨晚气到爆炸,我就捐春蕾,今天缓和一点了。
第三十九章
裴珂是在酒店客房见到的肖叶,他站在窗边等了片刻,对方就拿着前台预留的房卡刷开了门。
窗旁拉着一层纱帘,阻挡住夕照下的阳光,让房间显得有些暗沉,仿佛与世间相隔。
没有开空调的原因,气温比室外高不到太多,依旧给人一种凉意。
听到门开的声音,裴珂穿着大衣转过身,就见男人眼睛弯起,露出温和的微笑,让人能看到他一口整齐的牙齿。
“我的时间怎样?刚刚好吧?”
裴珂微一点头:“肖先生你好。”
“我可以将房间的灯打开吗?”男人指了下壁灯,“当然,如果你觉得现在舒服,按照你的想法来,客户的要求是优先的,只有选择你喜欢的环境谈话,效果才会更好。”
“不用开了。”裴珂略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推过去,“谢谢。”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这里是吗?”肖叶拆开围巾,任它搭在脖颈两旁,然后穿着西装外套走到落地窗边,自顾自地选了一张柔软的矮沙发坐下。
裴珂见他落座,这才礼貌地一点头,收拢长衣的边缘坐好,然后稍一放松身体向后一靠,但即便如此,他的肩背也是挺直的状态,没有露出一丝不雅的姿态。
想到什么,他一挑衣袖看了眼藏在里面的腕表,记下时间后双臂放在扶手上。
“肖先生,我们开始吧。”
男人一直保持着微笑,身体向前倾着,肘部撑在膝盖上,两只手掌握紧:“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超出多少时间,只要效果好怎样都值得,中断有时候并不划算,要不我们先聊一会儿天?这种开场太生硬了些。”
裴珂垂下眼帘,语气同刚才没有变化:“对您来讲,这其实已经是开始了吧。”
这是心理咨询师管用的伎俩。
裴珂想,大概在对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开始分析了,从他的站姿到穿衣到态度到细节。
他见肖叶正打量自己,自然地回看过去:“我没想全交付。”
“这种情况是最好的,每个人都该在心底预留一块只属于自己的土壤,我觉得你想得很对。”肖叶赞同地点头。
裴珂见他永远是这般温柔的态度,一时间不知从哪里起手讲自己的事情,只能将视线投向窗外。
房间里越来越暗,窗外灯红酒绿开始上演,裴珂撑着头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他不开口,肖叶也不讲话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如果思绪纷乱,不知道如何开始,倒不如直接闲聊。
“小时候,踩进一个小水坑,溅起水花,就很快乐,但是长大后,只有……从高高的游轮上往下跳,才能再有快乐的感觉。”
裴珂将这句话当成了开始。
他们没谈及心理上困扰的事情,只是聊了些当前时政、股市,还有一些外国文学作品,并约定有机会一起去看近期一部哥伦比亚歌剧。
即便肖叶并没有想停止的举动,但裴珂还是将时间算得很准,到点便停止了话语。
“……肖先生,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我们刚才的话题还没有谈完,一想到下次可能不会再继续,心底还真有些失落,你能陪我再坐一坐吗?我还想听一听你对这起巴鲁纳幼童受害案件的态度,刚才都讲到一半了不是吗?”
裴珂沉默片刻:“这个国家社会环境差,文化水平低,犯下弓虽女干案的罪犯除去判刑外还应该被公开批判,这样受害者才能获得安全感,感觉到公平和正义。但现在的情况是,人们并不觉得罪犯多么十恶不赦,反而会污名化受害者,指责她年龄小不检点。”
肖叶点头:“我赞同你,如果罪犯的行为没有真正被处罚,只是象征性关几个月的牢狱,那么没有感受到伸张正义的受害者就只是将伤口隐藏了起来,它会持续地折磨受害者,并且让他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只等有一天,积攒的全部压力一起将人击垮,然后旧伤在心底创造新的伤口,对吗?”
裴珂视线凝聚在一个点一直没有动,直到肖叶问出‘对吗’,这才一抬视线,凝聚在肖叶眼睛上,没有立即回答。
男人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所以我认为你说得对,这个国家的人们应该一起团结起来,改变整个社会语境,谴责罪犯,保护受害者。”
裴珂唯一点头作回应,随即起身:“时间不早,就到这里吧,辛苦肖先生。”
“以后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吗?因为感觉你已经像是我的一个朋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