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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青泽艺高人人胆大,才敢知晓殷洛情状还把他带在身旁。

殷洛哑然。

青泽看他不说话,语气又有些不太耐烦:“你现下不睡,白日里怕不是又要耽误行程。”

殷洛摇摇头:“不会。”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

见殷洛仍是把那柄短剑握得紧紧地,青泽便真的有些生了气。

“随你吧。”他说罢便转身走回了神庙,把仅剩的半扇门扉摔得哐哐响。

长夜漫漫,繁星璀璨。

青泽再入睡就没有再做噩梦,睁开眼睛时发现殷洛已经进了庙里,阳光从门外泼洒了进来。

殷洛对他说,昨夜下了小半夜的雨。

青泽愣了一下,看了看地面,发现几块小小的、正在干涸的水渍。

他走出神庙,感知了一下空气中微弱的湿气。

——这大旱三年的芦苇村,果真是下雨了。

此时约摸卯时,本应天刚蒙蒙亮的时辰,头顶已然烈日灼灼,颇有些耀虎扬威的意味。不多时,那仅剩的水汽也被蒸腾干净。

殷洛眼底有些血丝,精神却不错,认认真真擦着他的短刀。

青泽斜倚在门框旁,双手抱胸,有些好奇地问:“你是上阵杀敌多年的人,我以为你会用更大型的武器,怎么爱使这种短刀?”

殷洛动作停顿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又继续擦着短刀,回答道:“用着方便。”

青泽唔了一声,耸了耸肩,说,好吧。

他走到殷洛旁边,用手化出个不知之前被他藏在哪里的馒头,递给殷洛,然后看了看神像,沉思片刻,转过头来道:“我觉得我们说不定不用到村子里去了。”

他们在破旧的龙神庙里又待了一天,看见桌上摆的祭品都干瘪皱缩起来,全然不似一天前那般新鲜饱满。

青泽看了那个果子,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对殷洛说有事出去片刻,让殷洛在庙里等他。

他走之前说:“你若是无聊,可以试试偷偷跑掉会有什么结果。”

殷洛道:“你的傀儡还在宫中,我跑掉又有何用。”

青泽眯了眯眼睛,懒得和他较真。

那些被刻意用黄土遮盖住的、昨天还没有的微弱足迹,寻常人也许看不出来,可瞒不过他。

想必殷洛在夜里也不止做了守夜一件事情。

左右也无非是几个暗卫之流,堂堂一国之主,带几个在身边也不算稀奇。

按照殷洛的性子,若是没人时刻回禀着宫中的动向,估计也是放不下心离开皇城的。

青泽一出去就是半日。殷洛独自在庙宇里坐着,抽出头顶的发簪,从里面抽出一根极细的碳芯和一小张纸。他低头写了些什么东西,折成细小的纸卷,塞在神像后的缝隙中,又在一旁的神像处用状似香料、闻起来并无味道的红色膏体抹了个小小的记号,才重新把发簪插回原处。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依稀可以听见轻轻地敲击声,由远到近。

殷洛起初以为是青泽回来了,待一秒之后那声音变得稍微大点了,才发现比起脚步声,这声音更像什么硬质物品摩擦的声音。

他原本正对神像,背对大门,听得声音越发清晰,也不回头,直接侧身往旁边的厚布堆滚去,一手拉过破布堆旁的木板挡在前面,形成一个视觉死角处后又掀起一块破布连板带人一同盖住,只露出木板上几个被虫蚁啃噬的小洞。

他没有心跳和呼吸,又一身黑衣黑发,好似和缝隙浑然一体了似的。

摩擦敲击声越来越大。

咔擦、咔擦、咔擦……

仅剩的半扇破败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

应该是被谁推开了。

这个“推”并不是猛地推开,而是徐徐推开,仿佛对方推开的不是一扇荒郊野岭废庙的破门,而是儒雅书生在轻推一扇普通人家的门扉。

投射进庙里的阳光被遮挡住了一块,地上的影子勾勒出一个比例被拉长到夸张的人的轮廓。

殷洛默默掏出短刀,握在手里。

那人进了庙宇却不往前走,反而回过身又轻轻将门扉阖上。神庙门只有半扇,也扣不紧门框,哪怕被推回原来的角度,也仍会被时不时刮过的热风给吹得咿咿呀呀,简直失去了身为一扇门的尊严。

不一会儿,那个影子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咔擦、咔擦、咔擦。

咿呀,咿呀,咿呀。

咔擦咔擦咿呀咿呀咔擦咔擦咿呀咿呀。

殷洛透过木板细微的小孔无声地看向来人的方向。

——他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奇怪的“人”。

此人身长两米有余,骨架宽大,身上却极为瘦削,犹如一根高高的、行走的竹竿。他的骨节凸起处极为明显,竟似将将被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颇有些嶙峋意味,那硬物摩擦的声音便是此人行动间骨骼摩擦碰撞发出的声响,使他显出一种介于极端可怖与极端可怜之间的矛盾感。

随着他一步步走入庙内,庙内的空气变得越发燥热。

再往里走两步,便可看清他上身赤/裸,下身裹着块旧得看不出颜色材质的布料,皮肤介于青色与红色之间,其下透出着朦胧的脉络,也泛着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里向外熊熊燃烧。

最为奇怪的是他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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