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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一路将阿兰送到了玻璃花房门口,阿兰脱下安德鲁给他的外套,推开玻璃花房的门,
“晚安,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握着自己的外套,沉默了几秒说:“我感觉不到你的温度。”
他指了指外套。
阿兰微笑,“不用在意,安德鲁先生,至少在你将它脱给我的那一刻,我接收到了你炽热的体温。”
安德鲁一愣,撇过眼神,“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兰维持着开门的姿势,“要进来坐坐吗?安德鲁先生?”
“……”
他们前后走进玻璃花房,进入小木屋,阿兰引着安德鲁坐在床尾,左右看了看说:“抱歉,这里没有椅子,好像也没有多余的杯子……”
安德鲁环顾四周,阴暗、破旧、简陋、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儿室内该有的感觉,
他皱起眉,“这条件甚至比不上囚室。”
“但这是单人间,而且门外就是令人身心愉悦的绿化。”
并且,不像正常的囚室,室内也装有360℃无死角的超清摄像头。
阿兰坐在床沿,离安德鲁大约三拳的距离,“要来点轻音乐吗?”
安德鲁感到疑惑,“这里……居然有音乐设备?”
这么简陋破旧的小木屋,却配备了音乐设备?
阿兰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启唇,哼起了歌儿。
是一首轻快童谣的旋律,讲的是一个幼童误入草花仙境,邂逅了花仙子、精灵、独角兽等等只存在于仙境的生物,最后自独角兽背上跌落,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幻梦。
他哼着歌儿,碧绿的眼瞳是黄昏下的湖畔,粼粼波光荡漾着水意,清澈见底。
温柔的似一场幻梦。
哼完一首歌,阿兰才注意到安德鲁一直看着他,从始至终,没有移开过眼神。
他歪了歪头,安德鲁回过神,却依旧看着他,良久,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好听么?”
安德鲁摇摇头,“阿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阿兰说:“当然,当然,安德鲁先生。”
“你很像一场梦,”安德鲁接着说道,“餐厅里,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这样觉得。为什么会来赛陀监狱呢?……一场美好温柔的幻梦,为什么会坠入堕落邪恶的赛陀?”
阿兰闻言反问他,“那安德鲁先生呢?为什么会在这座堕落邪恶的监狱?”
安德鲁露出苦笑,“你真的想知道吗?”
阿兰用好奇的眼神看他。
安德鲁与他对视,缓缓道:“我是逃兵,阿兰。”
“我曾是苍鹰白炽星军团的军团长,却在作战中临阵脱逃,理应被判死刑。”
“但虫帝陛下命审判延期,让我继续在军团服役直到战争结束。战争结束后审判时,军事法官认为我临阵逃脱情有可原,但大众群情激愤,于是军事法庭判处我往赛陀监狱服刑二百二十六年,今年是我服刑的第十八年。”
苍鹰白炽星军团就是猎鹰启明星军团的前身,似乎雷瓦上将接任前的那位军团长确实是一名在战争结束后的复苏时代突然被爆出‘逃兵’流言的雌虫。
那时候阿兰整日只知道在垃圾堆里找吃的,不在意战争的残酷也不关心逃兵是否可恨,只是偶尔听见路过的人悄悄议论说不判死刑真是便宜他了。
“情有可原……是什么‘原’呢?”
安德鲁却问他:“该你了,阿兰。”
阿兰明白他不愿再说,便回答他:“我是政治犯。”
“政治犯?”
“异端教徒。”阿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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