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雄虫数量开启下降,虽然总数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什么,可非常致命的是,他们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顶级雄虫了。
细看“共和联盟”分裂后雌虫上台一系列的举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雌虫为雄虫提供最优越的生活条件,并逐渐将其从军队中剥离出去,久而久之,雄虫不需要作战又事事顺心,生物骨子里的享乐劣根性让他们完全失去了提升精神力的动力,甚至于几百年后那些训练精神力的方法都消失不见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用来供养雄虫的资源从哪里获得?当然是数量众多的底层雌虫。
一个冷门知识,“雄虫保护协会”的创立者,其实是一只雌虫。
“雄保会”的出现,将对雄虫的保护提升到了法律层面,同时他们还肩负着教育底层雌虫的“重任”,从此,一场没有炮火的罪恶侵略,被包裹进了一套非常“文明光鲜”的话语体系——
你是雄虫,天生体质羸弱,数量稀少,所以尽情享受就好,唯一要做的就是帮雌虫进行精神疏导。
你是雌虫,体质强悍但精神海会混乱,所以要以雄虫为尊,他们是我们虫族至高无上的珍宝。
几万年过去,无论雌雄都学聪明了,这种不动声色的洗脑教育,比什么血腥屠杀都要来得可怕。
唐修齐想,“圈养计划”,圈养的何止是那些贪图享乐自甘堕落的雄虫,还有愚昧无知、用一生来为雄虫编织“尊贵”美梦的底层雌虫。
唯一获利的,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们。
他忽然感到一股莫大的荒谬,因为完全无法确定这个扭曲的结果究竟是从哪一步起变了味道,明明最开始,那些参与推翻卡法比的虫族,无论雌雄都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罢了,然而现实一直都比故事荒谬。
权力的游戏一旦开始,所有温厚良知都可为此抛弃。
……
“‘星之轨’,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拉宾的语气柔和起来。
“并非没有雄虫察觉到自己正在被圈养,于是他们开始暗中积攒力量,有了‘星之轨’的雏形,最开始其实也是为了替雄虫夺权,但后来随着雌虫成员的加入,他们渐渐明白,即便能够登台掌权,也不过是再次重复历史的悲剧,因为虫族真正的问题从来都没有被解决——”
“正如您十万年前所言,压迫与畸形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整个种族对于现状的麻木,雌虫困扰一生的污染线,雄虫日渐稀少的数量,明明所有虫族都知道这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可怎么就渐渐对此习以为常了呢?从确立这一根本开始,‘星之轨’,才算是真正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