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下属汇报,说银发雌虫在刚结束的战斗里被逼到进入虫化暴走了,那时势力已经占据了大半个的虫族的唐修齐心里就陡然一沉。
因为有过被虫族的虫形战斗逼到一次觉醒的经历,阿尔从来就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任何虫化特征,银发雌虫知道,唐修齐并不喜欢那种非人的形态,即便现在对这些都很熟悉了,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唐修齐也想选择尊重对方等他恢复正常,但下属说将军的伤真的有些严重,他飞速处理好手头的事物,还是去找自己的伴生雌虫了。
一开始不觉得这会有什么问题——他是不太喜欢虫形和人形结合在一起的视觉形态,可阿尔是不一样的。
那是他的阿尔啊。
直到第一次,他被银发雌虫拒之门外。
也不能说是“拒绝”,毕竟如果唐修齐想,他还是能轻易推开那扇脆弱的门,可周围溢出的能量和意识体都在表达一个念头——
银发雌虫此时不想见他。
或者说,不想被他看见。
那一瞬,唐修齐难得有些茫然。
彼时他还未成为后来巅峰时期的兰德大帝,还未能拥有能淡然看待一切的从容不迫,也是第一次,拥有健康的身体,能意气风发地进行自己的事业,更是第一次,试着把什么放进内心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从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应对这种近乎于“爱”的柔软情绪,也很幸运,不管他给出什么,银发雌虫都是满怀欣喜地接受。
因此他更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拒绝”——明明阿尔从不会拒绝他。
但唐修齐毕竟还是唐修齐,那瞬茫然很快就散去,开始冷静思考这是为什么。
他从不逃避问题,遇上了,解决就好了,没什么可纠结的。
“阿尔,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让我进去?”
银发雌虫果然伤得很重,飘散的意识体都有些混沌,良久良久都没有给出回应,只有清晰无比的痛苦越发沉重。
唐修齐没动,他的时间相当宝贵,甚至此刻局面也不能说很好,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但在“阿尔竟然会拒绝他”这一情况下,一切都可以置后。
丢掉的部落可以再打回来,逃跑的俘虏可以再捉过来,但他的伴生雌虫,他曾经给了无数次机会都没有离开,那现在决不可能再放手。
在这个陌生的异世,唐修齐很清楚,只有眼前这只伴生雌虫是完完全全、从灵魂到躯体是都属于自己的,是只为自己而存在的。
他对此有极大的耐心。
虚浮的意识体终于能传递出清楚的讯息,零零碎碎的,很混乱,也很痛苦。
【虫化……不好看……不想……不想让先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