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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鲜血的雌侍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担心眼神,目送着伯爵远去。等完全看不见了,才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一旁的奥托,不过却并没有责怪他,而是温柔的抚摸上了他那长出一点薄肉的脸颊。
奥托被雌父这样抚摸,心中漫上一阵酸涩和自责,带着些些孩子气的把雌父抱紧了,默默享受这个他期待很多年的拥抱,胸口上被粘满了血迹也不在意。雌侍也温柔的拍拍他的背,两人抱了良久之后终于松开了。
雌侍站了起来,纵使刚刚受过鞭笞,身形依然挺的笔直,伸手把奥托也捞了起来,对奥托笑了笑。
"视讯里看不觉得……我的孩子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都和雌父差不多了。"
奥托也扯出一个笑容,略微有一些感慨,眼眸也低垂了一下。
"雌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过……"
雌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看到奥托身上的血迹,有些苦涩和无奈的拍拍奥托的手臂,慈爱道。
"走吧……我们先去清理一下,再来谈正事。"
奥托来到雌侍的卧室里,先等着雌侍从浴室出来,健硕的军雌赤裸着上身走出,刚才还焦黑可怕的伤痕已经淡化成浅浅的红印,纵横交错的爬在隆起的肌肉方块上,军雌用毛巾擦了擦滴着水的短发,随意套了一件黑t遮住了身体。反手指了指浴室。
"你去吧,我给你拿衣服。"
奥托在浴室清洗的时候,内心有一些迷茫,他有点惊恐自己的改变,刚刚的鞭打已经是较轻的责罚了。对雌父这种A级雌虫根本算不上什么,最多就是痛了一些,对生命完全造成不了威胁,除非是流血太多,或者是鞭打上整整一天,才会有所影响。
但是刚刚他看到雌父的鲜血溅过来,听到一声声带着电流的鞭笞声,眼前却一片赤红。他好像是真的,被自己的雄主宠爱坏了,这么一点点小小的黑暗,都觉得难以忍受,忍不住就违抗了雄父,遵循着内心的想法护住了雌父。
雄父所说的缺乏管教……没有教化……好像用来形容他刚刚的反应,是没有错的,身为雌虫来说,他确实太过……散漫自由了。
——自由
奥托想到这两个字,整个脑子过电一样通透了起来。他这段时间活的真的太自由了,虫族世界的雌虫,从一出生就佩戴着厚重的枷锁,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教导成雄虫的玩具。做任何事情,看似是自己选择,其实从来由不得自己。
但是他和雄主在一起的时候,却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雄主亲手拿下了他压在他身上的枷锁,给予他这个世界上所有雌虫连幻想都不敢幻想的宠爱与放纵。
所以他才会变得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开心,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以前的人生都是白活了,干涉枯燥的如同黑白电影。只有和雄主在一起的这半年才是完全鲜活的,他那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真正正是个人,拥有了灵魂,可以毫不顾忌的表达自己的诉求,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可以拒绝。
可是明明和雄主在一起这么美好,自己居然还妄想再次回到军部,看到雄主被自己气到居然还在疑惑雄主为何这么大反应,事后想来,雄主的反应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别说是犯过罪的罪雌了,就算是普通少校军雌,结了婚的有几个还能返回军部,少校又不是特别高的军职,从社会价值来说,一个小小虫族少校能做的贡献,绝不如服侍好一个雄虫生育孩子重要。
自己还真是被宠爱到贪婪膨胀了,雄主不知不觉已经给了他这么多东西,他却还想索取更多,期望更多的自由,典型的恃宠而骄。
每次想想都觉得后怕,什么事情他不能自己好好想办法呢?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军部才能做到啊,为了这些小事把雄主气到了,才是根本不应该犯的错误。元帅在雄主出事后也批评教育过他,听到他的难处之后,已经帮他照料好了他的战友。
奥托这才不再提,也不敢提想去军部的事情,后来站在雄主的角度,也觉得他真的是太不应该,全想着自己的烦忧了,完全没有顾及到雄主的处境,总觉得两个雌奴和小医生能照顾好雄主。
但其实哪里够呢,雄主是不喜欢别人照顾他帮他穿衣服,所以一切亲力亲为的情况下,家里的雌虫才显得足够。但是那个正常雄虫身边不是围绕着成群的雌虫,衣食住行都有十几双眼睛盯着,何况是雄主这种身份高贵的雄子了,更要精心呵护。
他居然被雄主宠爱的忘乎所以,只想着回到军部提高自己,嘴上说着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雄主,其实潜意识里还是在意自己罪雌的身份吧,觉得配不上雄主,再加上确实很想让实力更进一步,变得更加优秀。
居然要离开他如此深爱的雄主,回到军部去,明明自己跟雄主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是幸福,怎么舍得离开他,怎么舍得放下幸福啊。奥托想明白之后都觉得自己疯了,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有什么东西在雄主的护佑下生根发芽了,那些东西影响着他,让他干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雄主把他保护
', ' ')('的有多么好,他才刚刚离开雄主的保护圈,就猛然清醒的意识过来,外面哪里有什么自由啊,全是压迫和囚笼。他心里的幼芽离开了雄主根本活不下去,很快就要枯萎干瘪了。
奥托抹了把脸,把浴喷调成冷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冰凉的水从他双手的指缝中划下,寒意让他身体的皮肤紧绷,不过也让他彻底冷静下来,思路也更加清晰了。
雌侍看到奥托洗完,给他递了自己的衣服,奥托比他要略微瘦一些,他的衣服奥托完全能穿上,看着同样穿着黑t的俊帅军雌走出来,雌侍略有些自豪的拍拍自家孩子的背部,把他带到桌前坐着,自己则去冲泡了两杯饮品,拿了一些甜点来,活跃一下谈话气氛。
然后就坐到了奥托对面,雌侍倒是没有提刚刚的事情,而是带着调笑的意味询问奥托结婚后的感受。给奥托闹了个大红脸,刚刚还有点微妙的心情被羞涩取代,手忙脚乱的唑了口热茶,不太好意思回答雌父的话。
雌父看着奥托都结婚半年了,脸皮还这么薄,跟个雌儿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雌父又不是别人,你什么都可以和雌父说。"
奥托这才慢慢开口。
"我之前在漩涡外域战场受了点伤,不能虫化了,然后和医护小队一起回国,但是……"
雌父听到自己的孩子遇到了危险,收起了调笑的眼神,认真听了起来,后来听到居然有雄虫殿下落到那种地方眼睛都睁大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后来被关到星狱的时候我都绝望了,脑海里一直都忘不掉那时的场面,本以为以后一生都会在星狱里度过,没想到……"
听到奥托接下来的话,雌侍喝茶差点呛到,声音也提高了。
"情书!!???"
奥托脸更红了,稍稍咳了咳,掩饰了一下。
"然后……我就被雄虫婚配协会送到雄主家里变成雄主的雌虫了……"
雌侍继续听奥托讲着,听到奥托的描述,之前对那位雄虫殿下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换。这位殿下……思想也太特殊了,和其他所有雄虫都不一样,内心居然觉得雄雌应该平等的吗?
"然后呢?家里其他雌虫都好相处吗?有没有什么遇到什么麻烦事?"
雌侍有些担心的发问,奥托很快回答道。
"都很好的……"
忽然想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有一点点激动。
"雌父你都不敢相信,我的雌君是谁!"
"是谁?"
"是盖尔元帅!"
雌父吸了一口气,惊讶到了。
"是吧!我也很惊讶……雄主基本上都不怎么出门,结果突然就把元帅带回家了。能有这么好的雄主,还能有这么好的雌君真的是……"
雌父看着奥托眼睛亮晶晶的,兴奋的像个小孩子,宠爱的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至于麻烦事……倒是没有。雄主真的对我非常好,家里的雌虫也相处的很愉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苦恼的,就是雄主有时候有点……"
奥托声音越说越小,脸上又飘上来两团红霞,大手虚扶在嘴巴上掩饰尴尬。
雌侍很懂的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奥托,鼓励他继续说。
"就是……做……做那种事的时候太久了,很痛。而……而且总是想一些奇怪的法子……就算是打我一下也好啊,可偏偏……太过于那什么了,有点受不了了……"
"噗——哈哈哈……"
雌侍眼泪都快被自己的傻孩子笑出来,奥托看着雌父非但不体会他的痛苦还嘲笑他,看雌父的眼神带了些羞恼。
"这是肯定的啊,你的雄主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成年了,家里这么几个雌虫怎么够,你劝你的雄主多找几个不就行了?哈哈哈……傻孩子你快把我笑死了。"
雌侍笑着摇摇头撑在桌子上,手也扶上了额头,看到奥托羞恼的眼神,尽量憋住不笑出声,不过脸上已经完全明艳了起来,眼角和嘴角都带着笑意。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不是的!雌父你不懂……有一天雄主他把我……"
奥托讲完了,看到雌父笑的更狠了,就直接闭嘴不跟他讲这种事了,而是开始继续讲述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等讲到把他们都吓到半死的危机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低迷了下来,眼神里流露出了痛苦。
雌侍听到他开始讲那件事情,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眸子里漫上担心。
"你是说……你跟你的雄主提出要回军部,然后他生气了,再后来看到元帅在军部训练吓得不轻,最后履行献血义务的时候才出了事情。"
"嗯……嗯……"
奥托一想到那时的情形,就哽咽了起来,手也紧紧握成拳头锤在桌上,另一只手扶上眉骨掩饰自己已经完全通红的眼眶。滚烫的泪珠掩不住遮挡,从脸颊落了下来。
雌父有些凝重的看着奥托,半响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温柔的开口了。
', ' ')('"好了……不要哭了,这么大个汉子老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元帅不愧是元帅,批评你批评的一针见血。奥托啊,你还是太不成熟了,遇到事情怎么能慌呢?慌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奥托抹了抹眼泪,满眼泪痕的看着自己的雌父,他心里实在是太后怕了,恐慌和创伤一直压在他的心里面。此刻跟雌父聊着聊着就觉得找到了依靠,信任和眷恋,让他很轻易的就对雌父吐露心声,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奥托,你要想想你没了雄主该怎么办,你自己就不活了吗?别怪雌父说来吓你,你仔细想想,你的雄主如今才几岁,他又是怎样的优秀,以后喜欢他的雌虫会有多少。"
"你真的能保证他以后见过那么多优秀雌虫的情况下,还会像今天一样喜欢你吗?那时候的你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奥托看着雌父愣住了,心里一阵空荡,他有想过自己家多出很多雌虫的景象,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雄主冷落他的样子,雄主对他好到让他不能相信以后会遭到冷落。
但是这真的是没可能的吗?一年两年或许不会,十年二十年呢?一百年两百年呢?他和雄主还要相伴那么长的时间,说不定那件事情就让他们感情长桥上的裂缝扩大了、断裂了、垮塌了。
所以一时间,奥托还真没办法反驳雌父说的话,而是静默了许久。眼神呆滞的思考,脑海里想的全是雄主宠爱他的画面。雌父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虽然不忍心打破自己孩子的美梦,却还是开口了。
"雌父不想探究你的想法,也不想过多的指责你,不过你仔细想想,作为一个雌侍,你做到位了吗?我知道你想回到军部必定有很多苦衷,但你考虑过你的雄主吗?"
"孩子……我一个局外人都觉得惊讶,你们家才这么点雌虫,照顾雄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被你忘记了,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啊?难得你们遇到一个这么好的雄主,怎么你们家的雌虫都像吃了迷魂药一样,一个二个的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视了。"
"你雄父说你没有教养,我听着很不舒服,你小时候候明明很乖的……可你看看你现在,也确实太不像话,见到你雄父居然跪都不跪。孩子……这可不是在你雄主家,你不要弄糊涂了。"
"还好抓住你失礼的是你雄父,他不会对你下狠手,要是碰到其他雄虫,你就算是被抓去折磨致死,那也是你无礼冒犯的代价。雌父和雄父都救不了你,就算你的雄主来了,他也会因为你的没有礼数而受到鄙视和指责。"
奥托听着雌父的教育,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失职,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杯子,心里为自己没有尽到雌侍的责任难过自责起来。
"所以啊奥托,雌父虽然不忍心,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拥有长远的幸福,我已经拜托你的雄父将你送到最好的管教所去,那里的人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完美的雌侍。"
"虽然这一年你的日子会很难熬,但是等出来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会过得不好了,能从那里毕业的雌虫都是每个家族的骄傲,会有很多雄虫想求娶的,你的雄主也会因为你而倍受荣光。"
"这样以后无论家里有多少比你更优秀的雌虫,你都能稳稳站住脚跟,就算讲来你们的感情真的淡化了,你也绝不会被厌弃。孩子,雌父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这段时间你就表现的乖一点,把你忘掉的礼仪规矩捡起来,就算看到雌父被打也不要再忤逆你雄父了,你放心雌父没事的,不用花费心思担心我。好好讨好讨好你的雄父把。"
奥托看着雌父担忧操心的眼神,收起眼泪拼命点头,他是该学着如何做一个配的上他雄主的雌侍了,这样才对的起雄主对他的好,才对的起处境如此艰难却还要为他操心的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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