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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犰得将虫皇解绑,两人一起从“审问室”里出来,犰得弄了几罐营养剂,四人在废墟中随便解决了晚饭,晚饭后,虫皇找了个借口将犰得和安德斯鲁支走,整个空地上只剩下虫皇和伊蒂两人。
伊蒂自然也是不想留在这里的,他扔掉营养剂,起身准备离开,而此时,虫皇克拉伦开口了。
“伊蒂。”
伊蒂身体顿了一下,但没有打算理克拉伦,不论是虫皇还是犰得,他一个都不喜欢,如果不是要攻打黑袍,他这辈子都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或者这两人干脆死在他面前,也无所谓。他的童年从未有这两人的身影,长大了也不需要。
克拉伦直盯着伊蒂的背影,他开口:“这么多年来,我们父子两也没好好谈过,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怪你雌父,他很爱你的。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告诉他,他很期待你能认他,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雌父。”
“……”
伊蒂修长的背影笼盖在月色之下,他明显是僵了一下。
克拉伦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伊蒂……你雌父他……”
“他不是我雌父!”伊蒂猛然转头,他一把扯过虫皇,恶狠狠地道:“别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他是我雌父!?那卡尔森是谁?!他才是我真正的雌父!他是教我养我的人!我不明白,你们情不得已,何必拉别人下水?我雌父他因为你死得那么惨,你却袖手旁观,对,你是被控制了感情,你清高,这些事情发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被迫的!那别人呢!?”
“别人活该是你们故事的配角吗!!!??”
伊蒂瞳孔放大,眼白里都是狰狞的血丝,他还记得他雌父死的时候的样子,他是多么爱虫皇啊,可是被害成那样,他不能接受,他一点都不能接受。他怎么能够代替他的雌父说原谅呢。他哪有资格说原谅呢?
“我……”克拉伦看着红着眼的伊蒂,心里刺痛,犰得生下伊蒂后,是他把还是蛋的伊蒂掠走,利用对他情深的卡尔森,将伊蒂交给他养。犰得是贱民而且风评不好,卡尔森是贵族,为人温文尔雅,这对他赢得平民的支持还是有好处的。他伪造了他发情遇上卡尔森的故事,再利用传播手段,传得满城风雨。犰得找上门时,虫皇当着犰得的面摔死了虫蛋,犰得才认为自己的孩子没了。
那蛋是利用科技手段做的假蛋,而真正的伊蒂早就给卡尔森养了。
他的确对不起卡尔森,他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虫皇悔不恨当初,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伊蒂的话。
伊蒂说的句句属实,都是他做的,如果他当时死在圣殿里,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他当时就应该死的,何必求生呢,他根本过不了圣殿那关。
伊蒂懒得再看虫皇一眼,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伊蒂“呵呵”了一声,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空地,只留下愣在原地的虫皇,微风轻轻地吹散他的金发。
不远处,
犰得和安德斯鲁站在一块巨大的废弃建筑外侧偷听着虫皇和伊蒂的交谈,犰得一开始面无表情,直到伊蒂朝虫皇狠狠地宣泄后,他眼角微微泛红。
“你到底有什么事?”安德斯鲁冷着一张脸,他才没兴趣听犰得他们家庭八卦伦理,转身就想走,犰得连忙拉住了安德斯鲁,道:“安德斯鲁,虽然我知道……以前我们有过很多矛盾,但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以后能帮我好好照顾伊蒂吗?他其实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害了他……”
“你在托孤?”安德斯鲁笑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你那叫救我?我只是你的棋子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犰得看了一眼安德斯鲁:“你的确是我救的,虽然我们之间有些波折,但我也救了你。”
“怎么?你放心把伊蒂交给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这是在密谋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安德斯鲁又不是笨蛋,他明显看得出犰得和虫皇的情绪不对。
“呵呵”犰得干笑了两声道:“没有,只是老年人悲春伤秋罢了。”
“……”安德斯鲁明显是不信的,但他也不想和犰得多说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一来一往,空气中稍显冷清了几分。
安德斯鲁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他打算出去透透气,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其硬邦邦地回头,冷着张不解风情的脸道:“伊蒂会原谅你的。”说完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真是的,犰得乐了,他有一瞬间觉得安德斯鲁也蛮可爱的,这变变扭扭的七个字,居然是在安慰自己。
安德斯鲁出去后,找到正在台阶上发呆的伊蒂,他坐在伊蒂身旁,两人静静地看着黑夜以及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星。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他。”伊蒂眨了眨眼,看着安德斯鲁,突然放下了防备开口道:“但是就是说不出原谅的话。”伊蒂做梦都想要个健全的家庭,可这样,未免对养育他的雌父太不公平。想到被虐待得不成人形的雌父,伊蒂根本说不出来原谅的话。
', ' ')('他不知道恨谁,也不知道该怪谁,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逼着他无法呼吸。
“我真的很爱的我雌父。”伊蒂仰头看着天空道:“整个皇宫里,只有雌父他会关心我,他在的时候,我才感觉我有个家。”
安德斯鲁顿了一下,仅仅只听伊蒂的描述,就能猜到他的养父一定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吧。就像他的哥哥一样,伊蒂应该早就心软了,不然在审问的时候虫皇出口侮辱犰得时,他不会一桶水泼上去。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伊蒂突然问道。
“我?”安德斯鲁想了一会,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是孤儿,没有如果。从某种程度上,伊蒂,你还是很幸福的。”最起码还有家人。安德斯鲁从记忆起就没见过父母,唯一的亲人也只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是吗……”伊蒂眨了眨眼,他金色的发丝在黑夜中发着淡淡的光,他伸手握住安德斯鲁的手。
“干什么!?”安德斯鲁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伊蒂。
“没什么”伊蒂用拇指摩擦了一下安德斯鲁的手背,笑眼盈盈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安德斯鲁,你的以后会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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