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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冰冷的湖水刺痛着安德斯鲁的肌肤,他感觉自己慢慢地下沉,水压“捆绑”着他,他丝毫使不出力气,唯有从“猴子”手中扯下的衣服紧紧地握在手中。
“小安……”极其熟悉的声音,是斯克利普斯,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叫他的,安德斯鲁握紧手心,他拼命地睁开眼。
“轰隆、轰隆”金属车行驶,安德斯鲁一睁开眼,猛烈的阳光便刺激着他的虹膜,他疑惑的四周望去,却发现自己站在帝国的街道,高楼大厦之中,人来人往,无比熟悉。
“小安”又是一声亲昵的呼喊,安德斯鲁看向前方,他看见了英俊年轻的斯克利普斯就站在他的对面,他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微笑地看着他。
“斯克利普斯!”安德斯鲁放大瞳孔,他下意识地就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他,可他却穿过了斯克利普斯的身体。
怎么会?安德斯鲁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呈现透明状,不——是全身,他全身都是透明的。
“斯克利普斯哥哥。”安德斯鲁猛然抬头,他发现了另一个自己,二十年前,二十九岁的自己站在了身前。那时,青年安德斯鲁已经有接近两米的身高,左耳钉了个红色的耳钉。凶悍暴力的他,双手居然提着一堆花里胡哨的商品袋,安德斯鲁黑着脸无奈道:“我都多大了,还叫我小安。”
“哈哈哈”斯克利普斯没有青年安德斯鲁高,他踮脚拍了拍安德斯鲁的头,道:“小安,多大都是小安。”
“哼”青年安德斯鲁变扭地转过身去,脸颊微微有点泛红。
……
温馨的画面恍如隔世,安德斯鲁站在原地看着以前的自己和斯克利普斯亲密的交谈,他缓缓地闭上眼,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臂。他十多岁,就知道了斯克利普斯和那群雄虫交缠,他花了无数的方法,终于带着斯克利普斯离开了那片土地,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可那群雄虫总是阴魂不散,不断地出现破坏着他们的生活。无奈的他们只能不断换地方躲着他们。
安德斯鲁闭上了眼,二十九岁的他还没有二次进化,太过年轻,只能亲眼目睹着斯克利普斯受到伤害。
唉,算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走一步算一步,安德斯鲁跟在斯克利普斯和青年的自己的身后,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家,看他们做了晚饭,和乐融融。
晚饭后青年的自己便离开了,那时的他要考察下一个和斯克利普斯逃亡的路线,以防万一。
青年安德斯鲁离开后,斯克利普斯坐在桌子旁收拾东西,很快,一个黑发碧眼的雄虫出现在了门口,是穆常,穆常靠在门边,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道:“到时间了。”说罢,向前,用手铐扣住斯克利普斯的手,并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斯克利普斯顿了顿,他一时之间,呆如木鸡,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穆常压着往外走。斯克利普斯因长时间的虐待,是个精神力极其微弱,他根本没办法反抗穆常。
“别走!”安德斯鲁浑身发冷,他下意识地吼了出来,不断地尝试着拉住斯克利普斯,可手却一次又一次穿过,他毫无办法,只能通红着眼目睹着斯克利普斯被穆常带走,操!!安德斯鲁破口大骂!他急急忙忙地跟向前去,就算他不能救斯克利普斯,他也要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斯克利普斯被带到了一个公寓,和安德斯鲁年幼那一次看到的一样,同样那一群雄虫,恐怖的性爱再一次发生,安德斯鲁眼睛通红,他不断地向上前阻止,但一次一次的穿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肉体。
安德斯鲁绝望了,他眼里全是红血丝,杀了他们这几个字涌上大脑,他一定要砍了他们!一刀一刀!一个都不能活在自己的面前——
“轰隆——”外面下起了大雨,一个侍卫匆匆赶来,他说门外来了一个雌虫,那个雌虫拼命想要闯进来!众多侍卫拦着都拦不住。
“你们是饭桶吗——!!!”穆常发怒了,他刚在性头上!被这些该死的废物打断。
“可是、可是……”侍卫明显是有点害怕穆常,他颤抖道:“我们众多人拦着他,可他突然突破了等级,我们根本拦不住!!!”
“等级?”穆常颇感兴趣的挑眉。他往窗台一看,看见了安德斯鲁发了疯地想要进来拯救斯克利普斯。可就算是三S的他,也进不来这个层层包围的公寓。
有意思,三S的雌虫,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呢。
“您答应……我的,放过他的……”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斯克利普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爬了起来,跪在了穆常的面前,祈求他不要对安德斯鲁下毒手。
穆常转过头,他笑了笑,抬起了斯克利普斯的下巴,阴沉道:“呵,你,没用了。”说罢,将斯克利普斯扔在地上,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转头对他的侍卫道:“将他修复好后扔进圣湖里,做养分。”
“哦,对了。”穆常垂下双眸,道:“联系下虫皇,我们去首都,我给他带了一份大礼。”
“是,公爵”侍卫们将濒临死亡的斯克利普斯装进尸袋里,抬
', ' ')('着扔进了舰艇。
……
“轰隆,轰隆”帝国的大雨越下越大,雷雨缠绵,安德斯鲁看向被拖出去的斯克利普斯和窗外的自己,他慢慢地记起来了,当年他发现斯克利普斯不见了,第一时间便冲到了这里,在和这里侍卫争斗时突破了三S,他几乎将门口堵着他的人杀完了,杀红了眼冲进来的时候,他们全都不见了。那群雄虫彻彻底底地失踪了。
原来……穆常是因为他才将斯克利普斯抛弃的,因为他突破了三S,对他产生了兴趣?
安德斯鲁不明白,他只是觉得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痛,斯克利普斯就像他们贵族的玩具,轻而易举地被抛弃,被剥夺生命。
安德斯鲁跟着装着斯克利普斯的尸袋上了飞艇,飞艇降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行星,这个行星由荒漠而组成,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慢慢的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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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二十年前的荒星,安德斯鲁跟着那群压着斯克利普斯的侍卫一起进了山洞,原来——这片由“猴子”守护的地方,是帝国的圣湖,竟然隐藏在这一个还未被命名的荒星里。
拉开尸袋的链子,斯克利普斯跪在岸边,略长的黑发遮掩住他的眉眼,白衬衫血斑点点。他残缺的身体被极高的科技拼接在了一起,斯克利普斯颤抖着脱下了自己的衬衫,祈求般的望向押送他的人道:“我想……最后写一封信。”
斯克利普斯用他微弱道几乎不算的精神力,一笔一划地在白衬衫写上字,只要有人触碰到这个衬衫,就会读取到他所有的记忆和情感。
写完后,斯克利普斯穿在了身上,他站在岸边,湖里全是“嗷嗷待哺”的怪物,终于……斯克利普斯笑了笑,脑中回放着他的这一生,一百年前,他出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测试出了极高的精神力,整个小镇,他是唯一一个奇才,因此被保送去了帝国的学院,他曾也意气风发,以为单凭自己,一个毫无背景的自己,能闯出一片天地,然而,一切美好的未来都还未开始……现实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这才明白,就算他如何优秀,他也只是个雌虫,在这个雄虫为天的社会,他只是一只被随意蹂躏的蚂蚁,被肆意剥削,却不敢发出一声反抗的声音。
他是在街道第一次看见了安德斯鲁,那时才几岁的安德斯鲁就赤手空拳地揍了一顿前来欺负他的贵族雄崽,他坐在雄崽的腰上,脚踩着雄崽的脑袋,霸气道:“我的地盘,我说了算,管你雄虫雌虫,都得听我的!”
那个小孩,和他不一样。斯克利普斯笑了笑,内心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慰,终于有人敢站出来,对抗着一切。斯克利普斯办理了收养手续,他将安德斯鲁领养进了家门,从此,他叫他哥哥。
“呼”斯克利普斯深深地呼吸,他闭上了眼,“扑通——”湖底卷起浪花,他被推入湖中,慢慢地沉入湖水中,等待着怪物的撕裂。
……
“扑通——”安德斯鲁也紧跟着跳入了湖中,
他潜入深湖,看着斯克利普斯的闭着眼认命的容颜,心脏纠成了一块又一块,他控制不住的双手紧握,并不锋利的指甲将手掌心刮出一道一道伤痕,为什么……安德斯鲁不断地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离开斯克利普斯,倘若,他早一点去找斯克利普斯,就早一点点、一点、这一切都根本不会发生。
他要杀了这群雄虫、一个两个、都不会放过。
怪物争相撕裂斯克利普斯的身体,安德斯鲁却丝毫没有办法,他只是……存在于斯克利普斯记忆里一个迟来的灵魂。
“轰隆、轰隆”山崩地裂。
湖中突然又刮起了风暴、湖的中心卷起巨大的漩涡,那一瞬间,所有的怪物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相继离去,只有斯克利普斯和安德斯鲁卷进了漩涡中。
斯克利普斯被巨大的压强控制着,他一次一次吐出鲜血,终于,一束阳光从湖面透入,他本能地往阳光游去。
“滴答、滴答”绿叶上的雨珠滴落湖泊,小点汇成“大海”,斯克利普斯从水中探头,猛烈地阳光刺向双眼,斯克利普斯用手遮住太阳,看着身下清澈见底的湖水,再看看四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山清水秀的世界,花漫山遍野地盛开着,斯克利普斯一步一步走向岸,他摘了一朵花,捧在手心里仔细观察,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花,粉中带红,妖艳非凡。
“你喜欢我种的花吗?”温柔的声音传来,斯克利普斯猛然抬头,看见了一只雄虫站在花丛中,他有一头珊瑚般红色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睛,带着太阳的光芒,朝着斯克利普斯微笑。
斯克利普斯活了一百多年,看过阿谀奉承的笑,看过饱含情欲的笑,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微笑。
干净、纯粹的像是三月拥抱的春雨,像是寒冬点起的火苗,是他经历那么多悲难,走过那么多弯路,沉下森森深潭,才遇见的可望不可即的
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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