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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军雌听话的走到大门边,打开一条窄窄的门缝用来打量门外的虫子——那是只雌虫,青年模样,有一头柔软的棕色卷曲发丝,眉眼含笑,下巴也有些婴儿肥,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炎又回头看看自己那个不讲究的直接坐在草坪上的便宜干爹,一头罕见的又直又长的黑发丝毫不打理,直接胡乱披散在脑后,虽然长得是挺好看,但无论是黑黢黢的眼珠还是血红色的薄唇都令他看起来危险可怖,尤其是现在他的表情还非常阴森,一看就是山雨欲来,好像随时都能举起手提袋追打得其他无辜虫子满地乱跑。
不行,就算门外的虫子再好相处他也不能放松警惕,佘彧大人的危险程度可要比三五个恐怖分子高多了。
“您好,我是林川大人的雌侍,特来代林川大人呈上300岁生日宴会的邀请函。”
门外的雌虫语调和煦,似乎丝毫不因为开门的只是头发乱糟糟的军雌而感到诧异,立刻取出一张奢华的纸质邀请函,通过门缝双手递到炎手上。炎惶恐的双手接过后才惊觉自己不能替佘彧接受邀请,立刻捧着邀请函回身,大声转达:
“佘彧大人,门外的雌虫说:您好,他是林川大人的雌侍,特来代林川大人呈上300岁生日宴会的邀请函。”
这么危险的情况……应该适用第三条,机器虫原则,炎不自觉点点头,完全不敢添油加醋的复读了雌虫的话。幸亏他的瞬间记忆力足够强,即便对方只说了一遍他也能一字不漏的重复出来。
佘彧面色阴沉的朝他招招手,炎立刻捧着手上沉甸甸的邀请函小跑过去,岂料星盗头子看都不看邀请函,直接一把夺过撕成碎片,又将所有碎片都放到他并拢的手掌中,不耐烦道:
“让他滚。”
“哦。”
这张邀请函上还有金粉和碎钻呢,这么贵重,怎么就这么撕了呢?哪怕放在二手网站都能卖出一笔不少的信用点呢。还得对门外的雌虫说“滚”,这,这不是难为他吗?!
炎的眼圈又红了起来,他一直都是这样,但凡情绪激动一点点就会泪流不止,不管是悲伤、快乐、愤怒还是恐惧都是如此,他只能尽可能板着脸,又小步跑回门边,从门缝将双手——以及手上的碎片都递出去。
“佘彧大人说:让他,让您滚。”
“没关系。”
雌虫的涵养显然与他的雄主一样好,并未因为雄虫的申饬变色,反而对战战兢兢的红发军雌安抚的笑了笑,不疾不徐道:
“只是雄主说,远古时代,雄虫在交配中因基因产生的特殊生理现象其实不止交配威慑力这一种,但因为年代久远,发生频率低,目前仅仅在林家一本叫做《返祖基因研究》的藏书中还有记载,就算是联邦图书馆中也没有收录这本珍贵的纸质书。如果佘彧大人想阅读的话,可以随时到林家的藏书室中阅读。”
说罢,雌虫就又取出一张同上一张一模一样,甚至连编号都没有变化的邀请函放进炎手中,并用眼神提醒着炎——你该复读了。
其实,他与佘彧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以虫族灵敏的听力,就算这距离再远上几倍,他们也是能听得清彼此的话的,他让炎代为传达也不过是为了给佘彧个台阶下罢了。一心“实战”的炎却死心眼儿的忽略了这一事实,立刻神色凝重的捧着邀请函2.0返回佘彧身边,完美复读。
“……可以随时到林家的藏书楼中阅读。”
佘彧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非常难看,他沉默着抡起锤子,不断敲击项圈上的五金扣,似是在考虑着什么。门外的雌虫大概是料到了他的异样,也贴心的一言不发,等待雄虫的决断。唯有炎,这只惶恐的年轻军雌只觉得自己手上的纸屑和邀请函足有千斤重,比刚出炉的烤红薯还烫手,多捧一秒都是煎熬。最关键的是,佘彧的沉默叫他心里十分没底——他的实战考验到底是合格不合格,成功不成功?
终于,在沉默持续了一分钟后,炎悄悄弯下身子,小声请示道:
“我……需要我帮您撕掉么?”
星盗在百忙之中翻了个白眼,却仍没有说话——不说话?那,那就是默许的意思?难道佘彧大人是在考验他对肢体语言的理解能力?
想着,红发军雌双手捏住邀请函边缘,准备效仿佘彧的动作,潇洒的将昂贵的纸质邀请函撕成碎片。可就在他动手的前一秒,终于敲好所有五金配件的佘彧却忽然站起身来,三两下甩掉防腐蚀手套,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蠢货,给我。”
“……是。”
他又哪里蠢了?只是将自己当做复读机的红发军雌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何又会挨打,但佘彧大人打虫好像一向这么不讲道理……他恭敬的将两份邀请函一起奉上,佘彧却只拿走了上面那张完整的,随便扫了一眼就揣进怀中。
“好了,让他滚吧。”
“是。”
炎又屁颠屁颠的跑回门边,但他刚想将捧着碎片的双手从门缝伸出去,叫对方将里面值钱的装饰物拿回去,雄虫不大开心的声音就又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 ' ')('“少他妈跟他废话,直接关门!”
“是!”
服从命令是第四军团所有军雌的共性,就算觉得十分对不起门外那只温柔的雌虫,炎还是立刻站直身子,飞起一脚直接踢在门板上,嘭的一声将大门关得结结实实——他的手还得捧着那些要还给对方的金粉和碎钻呢,哪能腾出来空关门,万一不小心弄丢了一星半点,让对方误以为是他偷藏了可怎么办?
嗯?不对,他都把门关上了还怎么还啊?
”佘彧大人!我...我!“
年轻军雌立刻慌了起来,捧着沉甸甸的纸屑,没头苍蝇似的满地乱转,没有雄虫允许,他不敢违背命令再次打开大门,可不打开大门,又怎么将这些东西还回去呢?佘彧大人是故意在给他出考题,还是真的忘了他手上的东西还没还给对方?
就在炎一筹莫展之际,一架漆黑的豪华飞船忽然从天而降,准确降落在别墅停船位中。一直表情阴森的雄虫竟也同时多云转晴,快速拍掉裤子上的草屑,双手抱臂,下巴微抬,似乎已经彻底忘掉了之前的不快。
“雄主!”
闻一走下飞船看到的这是这幅诡异的画面——他一向能窝在沙发里就绝不坐在椅子上的雄主竟然出现在了室外,面前还散落了许多看起来像是用来制作皮具的工具。而他那个虽然有些单纯,但至少还能保持外表冷静得下属,竟然正发丝散乱的捧着一堆彩色纸屑胡乱转圈。
发生什么事了?
军雌心中犹疑,却还是径直向一脸“爷不在意”,其实连发丝都在“跃跃欲试”的雄虫走去。
“雄主,我回来了!”
“咳……”
雄虫表情骄矜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去,显然是有话要背着近在咫尺的炎说。闻思索片刻,还是顺从的弯下了身子,将耳朵贴到雄虫唇边——雄主或许是希望他将仿佛犯了精神类疾病般的炎制服吗?假如是雄主的命令……他稍微打得轻一点,雄主应该不会发现吧?
正纠结着该不该放水时,闻忽然感到颈上一凉,随后又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他低头看向自己脖颈,却看见一条两指宽,纯黑色的皮质项圈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内径刚好不会影响他呼吸,尺寸也正好可以藏在领子中,时刻佩戴。
只是……这块叶脉纹的黑色皮革看着么有点眼熟?有点像雄主某条贵的要命的皮带?
“哥不是说了,要给你做个记号……”
见闻低头打量脖子上的项圈,表情凝重,佘彧还以为他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被栓狗链,赶紧假装帮闻整理领子,偷偷将项圈藏进军雌熨得刀锋般平直锋利的领口中,小声道:
“这都是你自找的啊,你要是不……我用得着给你栓狗链吗?”
虽然,虽然项圈是超出了那么一点点点点,但闻也不至于当着孩子面就跟他生气吧?!他不要面子的啊!
“……您误会了,雄主。”
闻立刻捂住自己的脖颈,主动将那条项圈拿到衣领外,还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来。
“我很喜欢……很喜欢您在我身上,做记号。”
雄主愿意在他身上留下记号,显示对自己的所有权,他开心还来不及,这说明他在雄主心目中的地位变高了,已经从可以随意丢弃的流浪狗变成了需要套上项圈证明所属的宠物狗,早晚有一天……
“还是……”
被他这么一说,佘彧反倒有些脸热,给媳妇儿戴项圈,虽然看起来是很色很带感,但被别的虫子,尤其是炎那种超龄儿童看到,好像还是有点羞耻的。星盗趁闻不备,再次伸手将项圈塞进了领子里。
“咳……有,有外虫的时候还是,放里面吧。”
“是。”
军雌微笑答应,手指却仍然不断摩擦着衣领下的异物,这条项圈上好像还被镌刻了什么花纹,这个线条……是一条蛇,一条盘桓着的,有毒牙的眼镜蛇——毒蛇,这不正是雄主的外号吗?
闻不由得又开始浮想联翩,幻想雄虫有一天能将这个符号直接永久纹在他身上,作为他们感情的证明。然而,他身边那些不住涌现的粉红泡泡却令佘彧更加羞恼了,这只身材不算高大的雄虫如坐针毡般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无论是炎还是门口的守卫们虽然都是一脸正经,眼睛却不时就要瞟过来窥视一二,当即脸色爆红,赶紧收拾了工具箱,表情恶狠狠的拉住军雌的大手,快步走向入户门。
幻想被强行中断的军雌有些不解,赶忙跟上,压低声音询问道:
“雄主,您怎么了?”
佘彧瞪了他一眼,本该极具杀伤力的一眼却因为通红的脸孔和过于美艳的五官失去了绝大多数威慑力,至少闻的确是在听到雄虫咬牙切齿的低声威胁后才惊觉,雄主竟然不知不觉又生气了。
雄虫说的是……
“检、查、你、作、业……”
作业,不就只有……想到自己冲动之下录制的羞耻视频,闻也瞬间从坚毅军人变成了熟到快烂掉的大西红柿,被雄虫牵着,深一脚浅一脚,
', ' ')('时而同手同脚的走进了别墅大门。
至于小院里仍在原地转圈的炎?
军雌体力这么好,转几个小时的圈锻炼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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