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敷奏一听,便没有犹豫了,立刻又说道:“有过一次之前被我东江军偷袭的前例,末将以为,以奴酋之精明,当不会再让我军容易走脱,肯定会派出精锐,截断我军可能的归路。中丞大人,如今建虏的主力,可都在辽东啊!”
“怎么,徐敷奏,你是怕了么?”毛承祚不等卢象升说话,就冷声对徐敷奏嘲讽道,“万一要是打下了沈阳,那便是天大的功劳,明白么?”
徐敷奏听得脸色一变,他之前犹豫,就是怕有这种帽子扣自己头上,就连忙大声回答道:“我怕什么,我全家老小都是被建虏害的,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这是慎重,只是担心……要不这样,请魏大人禀告皇上,看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毛承祚听得一脸不以为然,心中想着自己怕了却搬出皇上来压人!其他将领也想说话,眼看着大堂内要吵起来了。
卢象升见此,便用手一摆,阻止了他们所有人说话,语气和缓地说道:“你们无需再说,对你们心中所想,本官都明白。既然如此,本官就把话说完了。”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将领不由得都看着他,很好奇他要把话说完是什么意思。
“本官的意思,还是骠骑营带火炮北上,出小黑山,过新金后沿海岸先直接往北,大张旗鼓前进,遇到建虏的镇子,火炮轰开,遇到大的城池则绕过。”卢象升沉声解释道,“我军之目的,就是迫使奴酋不得不分兵来救,如若不动,就继续北上,一直杀奔沈阳。”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后又道:“按本官估计,奴酋听闻我军之动静,绝对不可能再置之不理。而他一有动作,我军便能第一时间知晓,可立刻悄然快速返回,如此便达成了支援盖州之目的!”
其实,从金州北上,要到沈阳去的话,最好的路还是沿着原本的官道,先到盖州海州,经辽阳到沈阳这一条路。
而如果东江军的实力足够的话,要支援盖州,另外一个好办法是去把介于金州和盖州之间的复州给打下来。只是很可惜,之前秋收行动的时候,就是从复州那边登上长生岛撤离的。因此复州那边的建虏,算是重兵防守,并不是目前的东江军能啃得动的。
明白了这一次行动的真正目的,不少将领心中不由得微微有点失望,不过也有一点轻松。他们不是不明白,沈阳其实不是他们能真正啃得动的,但万一呢,也只是万一而已!
卢象升再次扫视一遍堂下众将,最后重申道:“这次辽东的冬季作战,根本目的就在于折腾建虏,耗尽建虏的实力。因此,虽然此战并不是真的要打沈阳,可其重要性可比拿下沈阳!诸将不得懈怠,听明白了么?”
“末将明白!”这一次,是所有将领都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让手下出去准备后,卢象升便转身对一直站在身边的魏木兰道:“禀告皇上,就说我军即将出发!”
魏木兰点点头,等了一会后,她对卢象升说道:“皇上旨意,让中丞尽量小心,多派夜不收远远警戒。说目前的消息来源,还只能是皇太极那边,如果有建虏地方将领擅自行动的话,皇上就不会及时知道了!”
卢象升点点头,这个是肯定的。行军打仗,肯定不可能只依赖于一处消息来源而忽视了军中常规。特别是这一次,是要大张旗鼓地出动,把行踪暴露给建虏知道,更是要小心加谨慎才行!
再说此时的盖州城外,推近了一些的箭塔上,顶端的蒙古弓箭手不管射程是否足够,纷纷开始了射箭。他们就期待着,这样能造成城头明军的慌乱。
而那些投石车,也有来不及固定,就想着发射石头了。一堆堆的人,慌里慌张地,开始了装填石块,拉动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