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唤,接过手里的锅盔,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脸颊被撑得像个仓鼠一般,鼓鼓的,鲜香酥麻的气味肆意弥漫。
围观的人听着“咔哧咔哧”清脆的咬饼子声音,又看这小哥儿吃的大汗淋漓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小伙子,你这做的什么呢?闻起来恁香哩。”一大娘挎着菜篮子凑到坳子前,问道。
一大早的,大家都空着肚子出来买菜,这小食摊儿的味道实在是太勾人了。
“大娘,这是锅盔。”陆云琛翻着面饼解释道。
“你这锅盔,多少钱一个?”
“六文钱一个,有两种口味,酱香和红油的,能吃辣的,就尝尝这红油的,吃不得,酱香也不错。”
大娘一听价钱,稍稍有些迟疑,东街头的包子铺,一个肉包子才卖五文钱而已。
“小伙子,给我来一个酱香的吧。”一精壮汉子递了个六个铜板,秦慕言飞速咽下最后一口,将铜板接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小布包里,拍了拍,这可是他今天的工作。
“好嘞,大哥,您稍等。”陆云琛从烤炉中夹出一个热腾腾的烤得酥脆掉渣的锅盔,刀子从中划开,将酱香料汁拌好的土豆丝塞满。
精壮汉子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吭哧”咬下一大口,浓郁的酱汁满□□开,他猛吸了两口,才没让酱汁流出来,接着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
“小伙子,也给我做一个酱香的吧..”
“我也要酱香的..”
看汉子吃的这般带劲,先前观望的人纷纷下手。
陆云琛加快速度给锅盔翻面,秦慕言挎着小布包在一旁收钱找钱,俩人合作的很是顺利。
前来买酱香口味的人偏多,他们带来的装酱汁的罐子,没一会儿功夫,就下了一半。
陆云琛忙不过来,额头沁满了汗也来不及擦,秦慕言从袖口中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主动接过了搅拌土豆丝的任务,学着他的样子,给锅盔里面填馅儿。
“小哥儿,这红艳艳的红油酱汁多给我抹些吧,我就好这一口辣子,闻着又麻又香的,真让人胃口大开。”带着草帽船夫打扮的汉子,指着装红油的罐子要求道。
秦慕言闻声,多添了两勺红油,辣得船夫满头冒汗,直呼太过瘾了。
过了早饭点,街上的人群逐渐减少,陆云琛松了口气,这生意可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
虽说能吃辣的人不多,但只要尝过红油味道的,便再也吃不进酱香,一个劲儿得要求,再多加点。
他又烙了两个锅盔,同秦慕言就着白开水,凑活着吃了午饭。
“老大老大,那泗水街上,刚开了一个小食摊儿,卖锅盔的,好吃得很呢。”方才的船夫,巴拉巴拉,献宝似的同靠在码头台阶上的一壮汉子说道。
壮汉拿下覆在脸上的草帽,卷成长条,敲在船夫脑袋上。“大惊小怪!老子带着你走南闯北,吃香的喝辣的这么些年,也没见你这么兴奋,那什么锅盔,能比得上翠月楼的肉饼子?”
船夫咂摸咂摸嘴,回味了一番,“老大,是比翠月楼的肉饼子好吃的多。”
“诶....”沈昌傅来了兴致,勾勾手指。
“老大,您有何吩咐?”庆阳脑袋凑过去,冷不丁被沈昌傅拎住耳朵,“光知道跟我在这巴拉巴拉说,还不赶紧去买!”
庆阳得令,拔腿就往街上跑。
沈昌傅薅起路边的狗尾巴草,续进嘴里叼着,又躺回到台阶上,草帽子盖住头。
这锅盔,能有多好吃?庆阳这小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陆云琛见小船夫去而复返,还以为锅盔吃出了什么问题,他可记着,就这人,刚才一个劲儿的让秦慕言加红油,辣得眼泪鼻涕横流。
“小哥儿,快...快给我装一个红油的。”庆阳喘着粗气半蹲在摊位前,吆喝道。
锅盔塞了满嘴,秦慕言正欲起身,被陆云琛一把拉住。
“我去弄,你坐这吃吧”他摸了把嘴,把烤炉里一直温着的锅盔夹出来,利落地做好,裹上油纸。
庆阳道了声谢,接过来,又火急火燎地往回跑。
“老大老大!”沈昌傅不耐烦地掏掏耳朵,翻了个身。
“老太,您快尝尝,刚出炉的呢。”庆阳恨不得把锅盔杵到他脸上去。
沈昌傅皱着眉头接过来,不信邪地尝了一口,金黄蓬松的面饼外皮,入口即碎,浸透了红油,鲜香麻辣的土豆丝冲击着味蕾,好像...还真的是不错。
庆阳双眼放光地盯着沈昌傅,企图从他脸上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神情。
“去去去,一边儿去,少在我眼前晃悠..”沈昌傅自然知道这小子什么心思,当即一脚把人踢开。自己三下五除二地吃抹干净,朝身上抹了把油,起身干活去了。
午时,摊子前又热闹了起来,尝过酱香的,陆续回购了红油口味,炎热的夏日吃上这么一个,既开胃又振食欲。
陆云琛卖得实惠,下料又结实,一个锅盔下肚,能撑大半日。
等到沈昌傅泛起饿意,想要再买几个,顺带再给他家那口子尝尝时,陆云琛已经开始收拾摊子了。
切了一箩筐的土豆丝,本以为要卖上好几天,不曾开业第一日,刚过了晌午,库存就见底了。
“不好意思,打烊了。”陆云琛对慕名而来的众人致歉。没排上的,纷纷叹着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