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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孟昭这话,青樱吓得一个激灵,她急忙摇头:“妾身不敢。”
孟昭回头看她,眸光幽深锐利,他说:“是不敢,还是不想?”
男人的视线紧紧嵌在青樱身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令她如芒在背,无所遁形。
青樱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惹怒了孟昭。
她斟酌了会,小心谨慎地答道:“妾身自嫁进孟家那日起,便下了决心要忘记一切过往,心无旁骛地服侍大公子。二公子出现得很意外,妾身始料未及,但大公子放心,妾身会安分守己,断了从前的一切,绝不与他再有任何瓜葛。”
听了青樱的这番保证,孟昭阴沉的面色稍霁。
“嗯。”他点点头,轻声道:“以后若是见着二弟,坦然自若些,别一副亏欠他的模样。走吧。”
“是。”
青樱暗暗舒了口气,推着孟昭继续往前走。
她垂眸偷偷打量着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有点想不明白,孟昭似乎颇在意她对孟洵的态度。
对于她和孟洵之间的过往,他问了不下两次。
他这是怕她继续和孟洵藕断丝连,败坏了他们孟家的名声吗?
亦或是,男人都好面子,即使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要纳入了自己房中,便希望她能恪守礼仪,一辈子为自己守贞。
即使他不爱这个女人,也要将她困囿于这深宅大院中,让她孤苦伶仃,老死于后院,也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半分。
青樱脑海里忽然闪过,多年以后,孟昭娶了正妻,再也不需要她的服侍。
而她会被安置在荒凉的偏院中,日日看着正妻的脸色过活。
若是孟昭一时兴趣,想起她的存在,兴许会过来同她温存一番。
若再过些年纪,她年老色衰,没了花容月貌,孟昭有了新欢,怕是再也不会想起她了。
而她只能守着个空旷的院子,孤独终老。
一想到这些凄凉的光景,青樱心里头便有些难受,往日灵动澄澈的杏眸,此刻蒙上了一层黯淡的光芒。
不过,她并没有将心底的忧愁表现出来,而是若无其事地将孟昭推回了屋里。
*
是夜。
亥时一刻。
烛火昏幽的卧房内,孟昭端坐在床沿上,青樱正拿着块干燥的布巾给他擦头发。
男人柔顺的墨发如云般披散在脑后,青樱擦了一遍湿濡的墨发后,又换了块干燥的布巾,继续轻轻擦着。
擦得半干后,她拿了把蒲扇轻轻扇了起来。
微风轻起,柔顺的青丝随风飘动,孟昭低垂着头,手里正捧着本古籍,专注地看着。
男人做事时认真专注的表情,最为吸引人。
而长相出众的男人,认真专注时,最为致命。
孟昭本就生了张俊美的面孔,这会他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墨发如云,气质清绝,一尘不染,仿若落入凡间的谪仙一般。
此刻,摇曳的烛影投射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他的五官衬得愈发立体绝伦,更显英气。
青樱拿扇子扇了半刻钟,觉得孟昭的头发已经干了,她停下来,正欲开口叫孟昭就寝。
一垂眸,便看到他专注认真看书的模样。
那张清绝的俊脸半隐在烛光中,仿若仙人之姿,青樱霎时便看呆了。
她怔怔地看了小半会,才回过神来。
青樱在安阳城内生活了十七载,她以前没见过孟昭,但也鲜有耳闻,听过不少关于孟昭的传闻。
那时,街上的姑娘们总会扎堆结队地议论孟昭,说他生得有多俊俏,才华有多出众,若是能嫁与他为妻,这辈子少活三十年也心甘情愿。
青樱不喜欢做白日梦,不切实际的事,她从不会浪费时间去瞎想。
她一次也没参与到讨论中去。
在嫁入孟家之前,孟昭只存活于青樱的耳中。
青樱对孟昭的了解,也只来源于街上那些闲话极多的姑娘们嘴里。
今天晚上,如此近距离,细致又认真地打量着孟昭这张俊脸。
青樱打心底里承认,他确实有令安阳城里那些姑娘们发疯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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