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屹,“……”
魏昌又说,“你母亲心里恐怕……没将你当回事,谁让你是男子呢。她多半是想利用你与曹家的婚事做些什么,哎……为父这辈子就罢了,但你不同。你不能被她利用了。在你母亲眼中,她更好看你的妹妹。”
魏屹,“……”别、别再说了!
魏昌无视儿子脸上的窘迫,继续道:“宁儿眼下是骁王妃,你母亲可能会开始她的计划了,你寻了机会去见见宁儿,探探她的口风,试探一下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魏屹内心诡异的憋屈。
有种被母亲冷漠的错觉,难道儿子与女儿不一样么?还这样区别对待?
魏屹感觉到了这世道深深的邪恶。
***
魏屹是第一个登门骁王府道喜之人。
陆盛景如今是他的妹夫,又突然变成了帝王之子,他即便再怎么厌恶此人,面上也得和颜悦色。
鉴于在西南不太愉快的记忆,魏屹携带重礼登门时,浑身上下都犯着尴尬。
而更让他尴尬的是,此时此刻,陆盛景、宁儿,以及陆长云皆在。
他不太明白,陆长云跟过来凑什么热闹……
魏屹将重礼交给了王府下人,他在亭台下落座,院中各种菊花正当盛放,秋高气爽,空气微凉。
对上三人,六只眼,魏屹再大的心,也有些承受不住。
看样子,他根本无法与妹妹单独说上话了。
“咳咳……陆大公子怎么也恰好来了骁王府?”魏屹问道,他的心腹已经查明,陆长云已经在王府住了一日了。
这就怪了……
他看了看陆长云,又看了看妹妹,竟发现他二人之间时不时会对视一眼,随后又立刻移开视线。但彼此的眼神之中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魏屹,“……”
妹妹啊,你不会步了母亲的后尘吧?!
惹下太多桃花债真的好么?
这厢,陆长云道:“嗯,我来小住几日。”
他面色苍白清瘦,尚在休养之中。
魏屹更是看不透了,康王府不能住人么?陆长云却来骁王府小住,这怎么都说不通。
陆盛景沉着一张俊脸,活像一个深闺怨男。
魏屹不免又想到了自己的父王,竟有些同情陆盛景。
“那个……骁王爷,陆大公子,我能与王妃单独说几句话么?”魏屹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耐心。
人在京城,不得不低头。
谁让京城的水太深呢。
陆盛景一口否决,“不能。”
陆长云也说,“不可。”
沈姝宁,“……”
她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自己不是皇家骨血,那么她有可能是沈家女,或是老西南王的女儿。
也就是说,魏屹有可能真是她兄长。
然后,她现在被陆盛景与陆长云左右夹击,根本没有机会与魏屹说上话。
“魏王爷若是无他事,可以离开了。”陆盛景逐客。
魏屹,“……”真的不留他用个便饭?京城真真是.人.情.薄.凉。
***
魏屹一离开,陆盛景就命人叫来了神医。
就在不久之前,陆长云与沈姝宁体内的蛊虫又发作了,待二人坐在一块,痛楚才减轻。
可以这么说吧,魏屹来得真不是时候。
神医一过来,就给二人把脉,他老人家神情凝肃,不敢隐瞒,道:“王爷,大公子与王妃体内的情蛊长得太快了,尚未解蛊之前,大公子与王妃……最好是不好隔开三丈之远,否则必然痛苦万分,甚至于会蛊虫攻心。”
陆盛景,“……”-_-||
这可真是妙了,他的兄长要与他的妻子朝夕相处了。
***
骁王府大门外遍布探子。
西南王登门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到了陆承烈的耳朵里。
陆承烈百思不得其解,“你是说,西南王去了骁王府,没待上一刻钟又走了?”
“王爷,正是如此,算着时辰,西南王在骁王府连杯茶都没喝上。”
陆承烈,“……”
所以,陆盛景他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不敬重父皇,也不拉拢西南王?
假象!这必然是假象!是陆盛景为了麻痹他,而故意演出来迷惑他的!
***
入夜,下人在卧房添置了一张软塌之后,很快就鱼贯而出。
王爷竟然让康王府的大公子住在卧房,这事……他们不敢问,更是不敢说。
沈姝宁一早就上了榻,她睡在床榻里侧,盖上了被褥,只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整个人慌乱不安。她知道这是因为情蛊之故。
幔帐是拉下的,隔开了外面的一切视线。
陆长云过来时,软塌上的被褥已经备好,陆盛景就坐在床榻上,眼神幽幽的望着他。
陆长云无话反驳,他走上前,直接合衣躺上了软塌,索性闭眼,不接受来自陆盛景的任何眼神威胁。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陆盛景绷着脸,也上了榻,随后就将幔帐拉下。
三人同处一室,各怀心事。
陆长云这时睁开眼来,他侧过脸,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二弟与弟妹正同床共枕……
他立刻打断了自己的幻想,闭上眼,极力调整呼吸。
沈姝宁躺着一动也不动,陆盛景也毫无动静,三人皆保持着沉默。
内室点着冷松香,这是陆盛景最喜欢的香料。
到了后半夜,三人终于才稍稍有了睡意。
陆盛景又做梦了。
梦境的开端,美人香.汗.淋.漓,他.圈.着她,将压抑已久的所有念想统统.发.泄.出来。
但怎么都不够,无论如何都不够。
他无法达到,他想要去的深度。
渴望灵魂的碰触。
无数次尝试之后,他看着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去亲她的香腮。
“哭什么?为夫对你还不够好?”
“不要哭了,再哭有你好受的!”
“行了!不准再哭!”
“……”
他一边威胁,一边哄着,但美人无动于衷,还真像是水做的,没完没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张俊脸靠近,是陆长云。
他也在榻上,身上中衣半敞,墨发倾泻玉枕……
“你!”
陆盛景猛然惊醒。
他睁开眼的一瞬,胸腔一股怒火即将迸发而出。
帐内一片昏暗,他侧过脸,看见沈姝宁背对着他,呼吸清浅,已经熟睡。
陆盛景明知是个梦,但还是意难平。
仿佛三人同床共枕的日子即将来临。
再转头看向幔帐外面,软塌上的陆长云当真睡着了么?还是如他一样,正困于想入非非,无法自拔?
***
翌日,陆盛景晨起时,眼底一片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