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殿下是怕了?”
太子身子一僵。
他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太子妃是他唯一的依仗,他当然很担心太子妃有样学样,也与白明珠一样,朝秦暮楚。
太子望着她,“娘子,孤可是抛开了一切,跟你出来的。”
言下之意,他什么都没了,为了和她离开,跋山涉水、风雨兼程,几乎抛弃了所有。
太子妃笑了笑,也他十指相扣,“殿下,在我眼中,除却曹家之外,你始终摆在第一位。”
他是第一位啊!
不对,他前面还有一个曹家。
太子勉强放松了心态。
陆盛景与陆长云总算是得了自由。
太子一看见陆盛景,心头冒出一丝温热,“皇兄!我就知道你能脱险!老三这次实在太过分了,待你我兄弟二人杀回京城,定让他好看!”
太子仿佛忘记了,他曾与陆盛景不共戴天。
陆盛景轻飘飘的扫了太子一眼,一副并不太想称兄道弟的样子。
倒是对太子妃颔首示意。
太子妃也点头回以一礼。
太子,“……”备受打击。
***
西南王府,里里外外皆加强了护卫。
宴席已经备好。
即便朝廷那边已经将西南视作了反贼,但西南这边,该过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宴席上,酒菜丰富。
太子眼下又多了一位皇兄做依仗,内心的恐慌少了大半,醉心吃喝,好不畅快。
太子妃看着他笑,倒是觉得,人活成这样,也没甚不好的。
席位上众人,多半都是沾亲带故。
太子与魏屹都是娶了曹家的女儿,两人是连襟关系。
太子与陆盛景是亲兄弟,与陆长云又是堂兄弟。
故此,太子很快就宾至如归,酒醉三巡,还想行酒令。
“孤今日心情甚好,孤……不当太子又何妨,孤不如日后就常住西南吧。”太子酒后吐真言。
太子妃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笑道:“太子醉了,我将他带下去。”
说着,直接拖走了太子。
魏屹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也携带娇妻离席。
沈姝宁与陆盛景、陆长云有话要说,三人也告辞离开。
等到席上只有白明珠与魏昌时,魏昌心中藏着事,喝了一杯又一杯。
白明珠没有劝他,等他喝得差不多,方道:“昌哥有心事?”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魏昌突然开口。
他眼眶微红,数年相思不得解。
他也知道自己相貌不佳,配不上白明珠,但两个孩子都生了,他问一声的权利总有吧。
枉他是一代枭雄,这一辈子却是搭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并且,他还毫无怨言。
时光那样漫长,她却还是如初的样子,而他呢,容貌更是不如从前了。
风月令人沉迷,坏心心智,偏生他又无怨无悔。
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走上同样过一条路。
白明珠看着他,伸手触碰他的面颊,笑靥妩媚,“昌哥,你是想我了?”
想么?
想了十多年。
想空了脑子。
想到了最后无法忍受,索性去出了家。
可是佛珠也留不住他。
因为他的心在漫漫红尘,在一个叫做“白明珠”的女子身上。
魂牵梦绕,无法忘却。
魏昌是个武将,又守身如玉了十多年,眼下再也控制不住,走上前将白明珠打横抱起,大步往后院走去……
白明珠不是一个娇气的女子。
在任何事方面,她都很为自己找利益。
男女之事方面更是如此。
毕竟,在她的那个世界里,是女上男下的。
她足够主动,魏昌更是如此。
一场酣战过后,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魏昌紧紧抱着她,不知餍足,也不肯离开,但他始终都知道,她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人。
“珠珠,你这次的目的是什么?”他知道她不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白明珠面颊潮红,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的男子,比她那个世界,要彪悍强势的多。
在她那里,男子在榻上是不敢如此蛮横的。
白明珠没有隐瞒,“昌哥,我要你的兵权。你不给我也无妨,反正三殿下已经将西南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他迟早会杀过来,你不反也的反了。陆盛景是宁儿的夫婿,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屹儿娶了曹家女,曹家又是太子一党,太子这一次出逃,三殿下是不会再放过曹家的。”
也就是说,西南如今与陆盛景、太子、曹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魏昌无话可说。
他深爱的女子,总能将一切计划的滴水不漏。
可他还是爱着她,爱到了骨子里。
爱到了十多年如一日,他都不好意思告诉白明珠,这些年,他可是从未碰过其他女人,一直为了她守着呢。
魏昌沉默着,眼眶又红了。
自己感动了自己。
他突然一个翻身,又将美人压下,他此前就一直没离开,这下得逞更是方便。
一下又一下,每次都抵达.最.深.处。
看着美人娇美面庞,魏昌觉得,他又栽了,“珠珠,我说过,但凡你想要的,我都会给,哪怕是我的命。”
白明珠不排斥魏昌。
他爱她,也让她快活,他们之间还有一儿一女。
只是她的爱才,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一个人。
没法子,她出生的那个世界便是如此,肉弱强食,女子生来就注定了匡扶天下,做一番大事。
白明珠腰身用力,两人又换了一个位置,她俯身在男人额头.亲.了.亲,“昌哥,我不要你的命,你得好好活着,谁让我喜欢你呢。”
魏昌猛然发狠,两人又换了过来。
他很想问问,她最喜欢的人是谁。
但想想还是罢了。
已经不重要了。
***
陆承烈头疼欲裂。
他派出去的杀手,非但没有送回消息,可能还全军覆没了。
这意味着什么,陆承烈已经心知肚明。
“殿下,冀州来信!”立侍上前道。
陆承烈眼下执掌了京城禁军,严镜司也在他手中,除此之外,冀州那边的兵力可任由他调遣。
表面看上去,他即将稳坐皇位,但陆盛景与太子一日不除,他一日寝食难安。
“拿过来!”
陆承烈接过书信看了看,紧蹙的眉心很快平缓。
“哈哈哈!天助我也!速速拿笔墨来,我要给亲自给冀州回信,一月后共伐西南!”陆承烈立刻下旨。
罗南上前小心伺.候.着,眼底闪过一丝哀鸣。
倘若三殿下问鼎,日后定会充盈后宫的,还能容得下他么?
罗南不敢想下去,“殿下要亲自出征么?”
陆承烈道:“当然,朝中那帮老家伙表面上对我臣服,私底下却在拉帮结派,还想着迎回太子!我这次当然要亲自讨伐西南。”
罗南有些忧心,“那皇上那边……”
陆承烈也是怕的,但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了,“父皇暂时不会醒,等到我从西南归来,他就永远也不必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