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言简意赅,他眉心总有一个“川”字,仿佛此生都抹不平了,“半月后是皇太后的生辰,你给府上女眷都裁制几身衣裳,届时一道入宫,另外,规矩不可坏了,让嬷嬷这几天多教教宫里的规矩。”
康王妃一怔。
庶女也要入宫么?
她面上不显,道:“好,妾身明白了。”
康王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又说,“罗家小公爷今日归来了,柔儿的婚事,你也要准备起来。”
康王妃又应下,罗家那门婚事,她还是很看好的。罗小公爷不仅是罗家的下一任家主,还是镇国公府少夫人罗氏的胞弟,有了这样一个女婿,她在京城贵圈的身份只会水涨船高。无论皇上如何打压康王府,她这个康王妃也会高人一等。
康王交代了几件事,就起身离开,陆长云紧随其后。
王妃没甚心情再吃茶,让几位姑娘退下,连带着沈姝宁也被她放走。她今日本想打压沈姝宁,没想到这狐媚子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嬷嬷方才也瞧见了她那副样子了,她是存心要气死我!”康王妃一手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华嬷嬷心生一计,“王妃,若是暂时除不掉少夫人,不如利用她,老奴倒是有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康王妃灰暗的瞳孔一亮,“哦?嬷嬷倒是说说看。”
华嬷嬷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何不借助少夫人的手,去对世子爷下手呢?咱们王府不能对世子爷如何,可倘若世子爷是死于少夫人之手,不就有替罪之人了?宫里真要查起来,就将一切罪责推到少夫人头上,她是替嫁过来的,咱们王府事先并不知情,宫里要怪罪,也怪不到咱们身上。”
康王妃神色一滞,胸口的堵闷终于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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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宁回到长乐斋,她找了药酒给自己的手指擦了药。
陆长云给她的两名婢女被她安排在了院中做活,沈姝宁觉得,很有必要向暴君汇报一下今日之事。
她坐在床沿,看着容貌清俊、五官立挺的男人,打好了腹稿,这才委屈巴巴的说,“夫君,我今日可是受了大委屈了,母妃让我做下人的活,还命我给她剥松子,我的手都肿了,都不能给你换衣了。”
听吧,她和暴君是站在一队的,都是被王府迫害之人。
陆盛景,“……”
她是想撒娇?还是在找借口,只是不想.伺.候.他换衣?
门外,华嬷嬷带着婢女,端着托盘过来,随着她的走近,一股浓郁的汤药味传来。
沈姝宁本能的提防,“嬷嬷,这是何意?”
华嬷嬷一笑,“这是给世子爷熬的汤药,少夫人趁热给世子爷喂进去吧。”
沈姝宁不傻,再联想到陆盛景年少断了腿,如今又“昏迷不醒”,日后他又杀光了康王府的人,就不难猜出陆盛景与康王府的立场。
“敢问嬷嬷,这是什么汤药?药方子在哪里?是谁煎的?”沈姝宁一连三问。
华嬷嬷一怔,这才理解了王妃的愤怒,眼前这小妮子还真是不好对付!
“少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奴难不成会害了世子爷?这药少夫人究竟喂不喂?若是耽搁了世子爷的病情,少夫人能担待得起么?”华嬷嬷咄咄逼人。
沈姝宁的确担待不起,她比谁都盼着陆盛景康复,但她知道,华嬷嬷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她见华嬷嬷恨不能与她剑拔弩张了,遂直接端起了汤药,就在转身之际,沈姝宁的指尖突然觉得很痛,她惊呼一声,“好烫!”
随后,瓷碗落地,碎成了渣,黑褐色汤药顺着地板没入,药味瞬间弥漫整间屋子。
沈姝宁转过身来,一脸委屈,“嬷嬷,我的手指在母妃那里受过伤,一个不慎,竟是失手了。”
华嬷嬷,“……!!!”
陆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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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子:好好的汤药,怎么能打翻呢?
沈姝宁:有毒,不能喂。
陆世子:夫君不怕的,你放马过来。
沈姝宁:我怕了还不行么?嘤嘤嘤……
反派:熬药容易么?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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