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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捕鲸记(2 / 2)

塑料布包裹的,是他从海边捡来的半截鱼叉,生锈的金属浸透血迹之后显得愈发暗红,木柄的断面参差不齐,木柄本身也因为经年累月的使用而泛旧。

拿着这带血的东西招摇过市可能会被人误会是凶器,在当前维稳的大环境下,万一被警察叔叔请去唱茶麻烦了,而且也可能吓到店里的顾客,所以他用塑料布包了起来。

世华直直地盯着鱼叉,从左到右好地打量。她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飘进她的鼻子,引起她的阵阵反胃,令不好的预感在她心油然而生。

她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指,摩挲过鱼叉表面覆盖着铁锈的粗砺表面,感受那凌厉的弧度,最终收拢于锋锐的尖端。

“呀!”

她的手指仅仅是轻轻蹭过鱼叉的尖,被刺破了,虽然肉眼看不见任何伤口,却有一滴血渗出来,滴入浴缸,回旋,扩散,渲出一朵樱花般的美丽轮廓。

恐怕连婴儿的手指都没有这么娇嫩。

“这是什么?”她缩回手问道。

张子安答道:“这是鱼叉。”

光听名字无法让她明白这是干什么用的,他捍住鱼叉残余的一截木柄,将鱼叉高举过肩,划出掷标枪的姿势——虽然他不明白掷鱼叉的动作是不是跟这个类似,但蒙蒙她总是没问题的,想来不可能被她指出错误打脸。

“看到鲸鱼露出水面后,像这样把鱼叉掷出去。看见这倒刺没有?鱼叉一旦刺入鲸的体内,基本不会脱落,倒刺会死死钩住鲸的血肉,令它们痛苦万分。这柄鱼叉并不完整,本来应该还有一截,尾端是系在绳子,绳子又是系在船。鲸鱼被叉之后难以逃脱,它们在剧痛之下会奋起全身的力量,拖着船一起游泳,然而越是这样,它们失血越快,体力最终耗尽,瘫痪在海面,被拖捕鲸船大卸八块……”

“以这柄鱼叉的大小判断,它是用来搏杀小型鲸鱼的,它的主人可能驾驶的并非专业捕鲸船,而只是一艘较为普通的渔船。那个人也并非以捕鲸为生,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渔民,但是他会在船舱内常备一支鱼叉,一旦遇到小型鲸鱼,拿起鱼叉赚一笔为数不菲的外快。真正的专业捕鲸船,使用的都是大小和威力数倍于此的鱼叉炮,命鲸鱼之后甚至能将鲸鱼打个对穿……”

“这柄鱼叉,是前两天在一头小须鲸的身发现的。它很幸运,可能是由于它被叉之后挣扎太剧烈,也可能是长期使用之后木柄内部已经腐朽,总之鱼叉从间断裂了——从另一方面讲,你也可以看出倒刺钩得有多结实,即使木柄断了也不会脱落。”

“它听到了你的歌声,体内带着鱼叉,忍痛一直从很远的地方游至滨海市,最终在剧痛之下不辨方向,一头冲海滩搁浅。幸好它被发现得很及时,最终获救,只不过身留下一道很难看的缝合伤口。”

这些都是张子安的推测,虽不亦不远。

他连划带说,讲解得非常形象,即使世华完全没见过捕鲸的场面,也不由地在眼前浮现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

她听得胆战心惊,像是很冷一样在浴缸里抱紧了身体,发现自己在发抖。

“是……是谁?是什么人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她强忍住几欲争眶而出的眼泪问道。

张子安把鱼叉放回浴缸边沿,把它翻了个面,指着铭刻在鱼叉的那个姓氏让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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