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点到为止，没有马逼她认错，否则反而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他换了个话题，从身后扬起手机的包装盒，“对了，你要的手机，买来了。”
“咦？真的？我要！我要！快给我！”
世华立刻把刚才的问题抛到脑后，急不可待地伸出双手，死死盯着手机盒子，身体撑起来，像是要从浴缸里站起来，然而马又滑回去，毕竟她没有双腿，下半身是滑腻的大片鱼鳞。
“等下，我先说好——你手全是泡沫，这手机虽然有一定的防水能力，但充电器可不是防水的，漏电你成水煮鱼了！”张子安警告道。
“不会漏电的！我会小心的！”她像个急于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信口做出毫无意义的保证，但是充电器接触水必然会漏电，她说了不算。
张子安当着她的面拆开包装盒，将手机开机，“手机可以给你，但充电器要放在外面，如果需要充电，招呼我一声，我来帮你充电——但是一天最多只能充一次电。”
“为什么？”她很不满地皱起鼻子。
“因为这是我家，你交电费了么？”张子安反问道。
她翻起白眼，“阿-则安小气鬼！”
张子安觉得如果不加限制，她肯定每天从早到晚地玩手机，一刻也不停。
未拆封的新手机基本有一半左右的电量，张子安简单地查看了一下手机内的预装app，把没用的全部卸载。
“你在干什么？”世华眼巴巴地问道，“快把手机给我呀！”
“马好，稍等一下——你不是要看直播么？我得给你装直播app啊，不然你怎么看？”他随口答道。
若是以前，他大概不会答应她看直播的要求，因为直播内容良莠不齐，并非都适合缺乏判断力的小孩子看。
不过，最近随着国家一轮又一轮的降维打击，直播平台陆续从良，进入正规发展的轨道，相继针对未成年人推出了家长控制模式，在这个模式下只能看到直播平台筛选出的全年龄内容，而电视内容分级依然遥遥无期……
正是考虑到这点，张子安才答应她的要求。
他手机装了小雪所在的那个直播平台的app，觉得这个平台还不错，于是给世华的这台手机也装了。
“好了，给你。”弄好之后，他把手机递给她。
“呜哇！我有手机啦！我有手机啦！”世华高兴得手舞足蹈，很小心地捧着手机。
“对了，那只胖橘猫有没有手机？”她眨着晶亮的眼睛问道。
张子安如实答道：“没有。”
“嘻嘻！太好啦！那只胖橘猫整天在我面前炫耀它的钻戒，这下我也有它没有的东西啦！”她喜不自胜，再次望向洗手间门口，像是盼望菲娜再次出现，让她可以好好炫耀一下。
她知道菲娜在这间店铺里的地位非寻常，似乎处处受到优待，这下终于有可以胜过它的地方了。
张子安看看时间不早了，估计午饭的便当该送来了，便想下楼去吃饭。
“等一下！”
他的衣襟被从后面揪住了，回头一看，世华指缝间的泡沫都沾到了他衣襟。
“还有什么事？”他问道。
“这个……手机怎么用啊？”她愁眉苦脸地盯着手机。
她只从电视和窗外的行人那里见过别人使用手机的样子，从没有亲手操作过，面对一个个模样迥异的图标不知道该怎么办，像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
“好吧。”
张子安给鲁怡云发了条信息，让他们等饭来了先吃，别等他，然后拿毛巾把浴缸边沿的水和泡沫擦干净，侧身坐下来，指着屏幕的图标说道：“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把为数不多的几个图标用途记住行了——如说，这个是看直播的。”
他以小雪的直播间作为例子，简单地把直播app的操作方法介绍给她，如何关注某个直播间，什么是弹幕，并且帮她申请了一个账号用于看直播。
小雪目前没有直播，只能看到以前的录像。
世华很聪明，没几分钟学会了，很娴熟地启动和退出app。
“阿-则安，这几个图标是干什么的呀？”她又指着首页下方的几个图标问道。
“哦，这是打电话、发短信、联系人等功能，但是目前手机里没装电话卡，打不了电话也发不了短信。”张子安介绍道。
“那要怎么能打电话？”世华追问道。
张子安一怔，“你想给谁打电话？”
世华的神色黯然，“我想给欧巴打电话，告诉他，世华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