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闭着的眼缓缓睁开,脸上神情并没有因此而好转:“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查不到她的消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幕僚对此亦是不解,想了想才说出一个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的可能:“会不会他们化整为零,分批赶往景锡了?”
男子果断的摇头:“顾家这次有官府作保,叶姑娘要想从他们手里把盐井抢回去,至少也要调来二百人才足够,这些人就算分批前往景锡,最终也总要聚在一起吧?可景锡一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即便他们做的再如何隐蔽,也不可能凭空出现两百余人还不被发现。”
“……那……他们会不会躲到叶姑娘自己开的铺子里去了?”
幕僚又猜测道。
男子依旧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也不可能。两百人,总不能都躲到同一家铺子里,不说多的,一家铺子忽然多出五六个人,就已经很扎眼了,咱们的人一定会发现。她若真想用这种方法把这两百人分别藏好,除非整个景锡所有的铺子都是她一个人开的。”
当然,这更是不可能的。
他们过来之前对叶姑娘在梁安和景锡的势力进行过调查,虽然不保证每一家铺子他们都知道,但也不会差的太多。
那些他们不知道的,绝对不够她用来隐匿这些人马。
两人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同时隐藏这么多人,最终只能得出一如既往的结论:叶姑娘还没来。
可是以他们对她的了解,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依旧没有答案。
男人越发烦躁,恰逢此时一个下人前来通禀,说是有人躲在他们的院子外面四处打量,似乎是顾家的人。
烦躁中的男人脸色一沉,竖眉道:“这种事还用来问我吗?赶走!”
下人应诺,赶忙躬身退了出去。
他关门离开的瞬间,房中的男人灵光一闪。
“你说叶姑娘会不会不去盐井,而直接对顾家动手?反正盐井现在是顾家的,没了顾家,盐井自然而然也就落在她手里了。”
幕僚一怔,觉得自家主子真是被这个叶姑娘弄得有点儿魔怔了,竟然说出比他还不靠谱的话来。
“这怎么可能,”他低声道,“叶姑娘是商贾,又不是匪盗,且不说她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是有,也要能把包括顾家家主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杀光才行,不然以顾家在这两地的势力,她依然抢不去盐井。而且顾家的宅子位于城东,宅子中家丁无数,左邻右舍的人也不少,隔街就是衙门,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引来官差,她就算有心想动手,也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中年男子原本来有些雀跃的心情又低落下来,摇头叹了口气,再次扶额:“我真是糊涂了。”
这样的话幕僚不敢接,只能低着头不再言语,心中思量起其他的可能来。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几天前,他们口中的“叶姑娘”的人马就已经抵达了梁安。
只是这些人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多,不过四十人而已。
这些人化整为零,或单独前行,或两三人为伴,个别的伪装成了流民,四处游荡,大多数人则悄悄潜入了梁安的几家商铺里。
但这些商铺并没有因此就多出很多人,因为在他们赶到的同时,原本在铺子里做工的一些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去了别处。
在外人看来这些铺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其实里面那些不常出现在人前的人,都已经换了别人。
比如马房的小厮,厨房的大厨,打杂的短工等等,最多的一家铺子里换了十几个人。
可这些变化除了铺子里自己的人之外几乎无人知晓,就算有被发现一二,也都没人放在心上。
换来的这些人全都是苏箬芸亲自带来的心腹,原本在前几日晚上已经准备对顾家动手,最终却因蒋谭的事而耽搁下来。
顾家暂时逃过一劫尤不自知,中年男子和他的幕僚原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却也被自己否定,所以这把刀仍旧悬在空中,握刀的手高高举起,很快就落了下来,落得更狠,更加残酷无情,让他们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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